手足（1 / 3）

命运知道你想要什么，可它就喜欢跟你开个玩笑，等玩笑过后一切都会如愿。偶然的一次吃饭，顾惜秋突然伸出小手，指着锅里的粥，喊道：“嬷……嬷……饭…饭…吃饭饭……”陈月荷一开始没注意，后面才突然意识到惜秋说话了，这丫头终于开口了，虽然她并没有喊妈妈，但是她说话了！

为了确定这不是自己的错觉，她喊来了顾程，说：“她刚刚说了吃饭……”

“真的假的。”顾程几乎都要怀疑自己道女儿是个哑巴了，所以不是十分相信，可是陈月荷不是那种说谎的性格，而且她也没理由说慌。于是，他试探性地哄着女儿，说：“爸爸，叫爸爸……”

顾惜秋却没理她，拉着妈妈裤腿催着吃饭，顾程见状心里有些失落，可第二天一大早，顾惜秋突然喊了他一声爸。

小小的嘴巴发出软软的声音，瞬间甜到了顾程心里，他激动的抱起女儿，故意拿鼻子蹭蹭她的小脸，惜秋被爸爸夸张的表情逗得呵呵直笑，小手摸到了爸爸的胡渣，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从那儿以后她就特别喜欢摸爸爸的脸颊，当然仅限刚剃好胡子的顾程。

幸福，似乎正在眷顾这个家。

顾程带着女儿四处溜达，把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走了个遍，惜秋眨巴眨巴的眼睛看着外面的世界，仿佛是一场世纪大冒险，特别是叔公家的家具作坊，地上的木屑够让她玩一天了，回来时爸爸还从矮树上抓了一只知了给她，夕阳把父女俩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

刚到家门口，顾惜秋就看见爷爷拉了一车的小凳子出来，就吵嚷着要坐。顾程说：“这又要到哪儿去？”

顾爹道：“载你叔那儿，他那儿还卖得动。”他和弟弟的恩怨随着晚辈的来往逐渐淡去了。

“就这几把破凳子，能卖几个钱，叔那儿还给你拿抽成呢！”顾程环顾四周，狭窄的小道坑坑洼洼的，确实比不上叔家门口的水泥路，路不好，想卖东西都难。

“赚钱不嫌少，有总比没有强。”顾爹知道劝不动儿子，对孙女说了句“天黑了，明天再坐”，就推着三轮车走了。暗红色的晚霞映在江面上，邻居栽种的紫茉莉开满了花，惜秋栽了一朵来玩，顾程突然觉得顾爹的背影格外的凄凉，是不是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这样老。

“明天我那儿缺人手，过来帮个忙不！”顾秧看见顾程站在那儿，就跟他打了声招呼，跟固执的弟弟不同，顾秧老早就不做木匠了，他在媳妇的拉拢下种起了蘑菇，日子逐渐安稳起来。夏天，是培壤发酵的好时机，但也是最需要人手的时候，他知道顾程做木匠行，做其他的手脚慢，别的菇农不愿意请他这位大师傅，但自己也不愿意看他游手好闲，只能客客气气请他来帮自己干活。

顾程不喜欢培壤里又臭又闷的感觉，但既然是哥哥来叫自己，总得去帮忙，于是他答应了，碰巧侄子顾盛荣跑来说：“爸，妈叫你吃饭呢！”不一会儿他的小儿子顾盛跃又屁颠屁颠儿跑来说：“爸，吃饭了！”

“一起吃吧！惜秋估计也饿了！”顾秧看顾程家里还暗着，他猜到弟媳妇还没回来，就想拉着弟弟小酌一杯。

但顾程也识趣，蹭饭也不能天天来，就推脱不去了。一进屋，他开始淘米做饭，想着顾秧的两个儿子，心里头羡慕得很，当月荷回来时，他突然说：“我听说想生儿子就得祭祖，你看达生夫妻去年刚拜了祖宗，今年就生了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