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先生学生，铁塔子衿（1 / 2）

从楼外楼出来的李观南和陆离，依旧被深深震撼着。所有姑娘哭送陆离的那一幕，想必明天便会传遍整个风月场所，哪怕京城都不会意外。李观南想着自己爹，泡了大半辈子青楼，这样的殊荣却从未获得，如果知道，一定会羡慕到死吧。陆离这一下，便算是红颜知己遍。只能祈祷这小子不干些出格的事情，公主也不要怪罪于李家就好。

低着头的陆离，回想起姑娘们的眼泪，心中苦闷，压抑非常，便和李观南说道：“先生，总是有人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下九流都是不入流的人。有人说过，男人多情且无情，女人专情且绝情。不知道先生怎么看？”

抬头走路的李观南，没有思索，便说道：“世人皆知风尘苦，却道情义到此无。今日姑娘们送你，也是他们真情实意的表现，说真的，如果不是今日所见，恐怕我也会认为圣人说的都是对的。”

“狗屁的圣人。我们老家还有一句话，侠义每逢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陆离嘟囔着。

已经习惯陆离的离经叛道，这下连着自己也一起骂了进去，不过李观南也并未生气。

“只是可怜人，在这个世上艰难的活着。远在庙堂之高的圣人们，老爷们，有谁能体会给别人送笑脸的痛苦？不是圣人的道理才是道理，真正的道理应该是，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陆离仍然纷愤不平。

品味着那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李观南低吟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固然是千古名言，但是后半句的己所欲之，慎施于人，才应是处世真理。”

一年中，李观南自觉不自觉的，开始思考陆离的一些观点，一些话，让他觉得很多都是远超圣人见解。有时话虽然粗鄙，但是仔细想想，却是真理。对于陆离来说，自己只是说了该说的话，做了该做的事，他没觉得自己多伟大。错的不是李观南，而是时代的悲歌。

没正经两下的陆离，想到了刚才的最后，又悠悠问道：“是不是我以后去楼外楼，找任何一个姑娘，恐怕都不需要再花一分钱了？”

还在思考的李观南点点头，然后反应过来，一尺敲在陆离头上，认真道：“是。但是，任何一个姑娘都不会做你的生意，刚才已经让紫云夫人通告所有风月之地了。”

前世没有做到的事情，看样子，此生暂时还是做不到啊。就是不知道自己要当多少年的处男了。

正走着，无意中看见街边墙角处，蜷缩着一个人，对方庞大的身形吸引了陆离的注意，虽然是卧着，但是已经比正常人躺着还要巨大。仔细一看，这不就是当日在楼外楼和自己打架的铁塔。连忙走了过去。还是那天的衣服，不过当日已经在打斗中损坏，手上缠着白布，随意地包着。身边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小姑娘紧紧的靠着他，看样子十三四岁，眼睛大大的，梳着两根小辫，穿着还算干净。惊恐的看着陆离过来。

小丫头赶紧摇了摇铁塔，铁塔抬起头看着面前来人。一看是陆离，面色有些错愕，又有些恐慌，生怕对方是来找麻烦。想要站起来行礼，却仿佛无力站起，陆离看着前几日还威猛的大汉，今日竟然如此落魄，很是意外，赶紧问道：“铁塔是吧？你这是怎么了？

铁塔看二人不似找事，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体情况，认命似得坐下，叹了口气，说道：“见过恩公。那日恩公以巧破力，我输的心服口服。钱公子身受重伤。回去后，钱太守怪罪与我，打一百大板。将我与我这妹子逐出了李家。现在新伤旧伤一起，之前被我得罪的地皮流氓不停的过来欺负，竟是没有容身之所，只得在路边养伤。之前带出来的钱也都被抢走了，只能在此乞讨，乞讨来的食物，也都给我妹子吃了。”

因为当日陆离未杀对方，没想到这个黑大汉竟然当真，称陆离为恩公。听说普通人被打十个板子就已经骨断筋折，这铁塔挨了一百大板仿佛不是很严重，果然是外家功夫的高手。

旁边的小姑娘听完铁塔的话，委屈的流下眼泪，边哭边说：“我哥哥性格憨厚，如果之前有过得罪，请二位看在我们现在已经够惨的份上，饶过我们。我给二位磕头。“说着就要跪下，陆离赶紧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