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两个少年，两个老人（1 / 3）

临安城外二十里，黑炭一般的少年自从五年前听到李长生执剑问天的传说，便彻底着魔，每日跑到河边，练习剑招，嘴里面不停的发出“喝”、“哈”之类的声音。五年前的那个夜里，陆离的脑海中有了前世的记忆，他大学毕业后便身患重病，在病床上躺了许久，最终病逝。而现在，却是他再活一次的机会。这里与前世毫不相同，不存在于历史，但是练剑武道，却是让前世躺在病床上的他羡慕不已，于是才天天发疯。

身边的小丫头每天就跟着他，到处跑，犹如一只小跟屁虫，村子口晒太阳的老太婆们都笑称，陆家和陈家赶紧订上娃娃亲算了，好好管管老陆家这个贱不兮兮的疯小子。

少年陆离每日最大的幻想，就是三十六件仙器，可有一件能落在自己手中，教自己无上功法，进修仙之路。奈何五年已过，未遇到一件。虽是每日练剑，但是少年心性终是爱玩。村口李婶家的看门狗，每日都冲着陆离叫。一日陆离实在生气，带着小素锦，在狗尾巴上帮了一串炮仗，吓得被绑住的小家伙一阵翻飞，从此之后再见陆离，尾巴永远是夹着的。李婶因为这事，在村口大骂了一天，后来陆离母亲知道是自己儿子所为，赶紧带上儿子上门道歉，又赔了十枚鸡蛋，这才了事。

今日仍然来到这小河旁，幻想着自己是武道大家，凝神聚气，一剑刺出，说是一剑，其实只是一根较长的木剑。五年来已经刺出千万次，不论刮风下雨，天寒地冻，从不停歇。如今刺出，隐隐可听见破空之声。

付素锦远远的坐在小河边上，看着邻居小哥哥又在发疯练剑，练来练去都是只有这一招，觉得无聊至极。好在三年前来了一个糟老头，每日也到这河边喝酒，能和她说说话。

老头躺在树上，悠闲的晒着太阳，敲着腿，睡一觉醒来就喝一口酒，喝完之后继续睡。没人知道老头是谁，三年前老头突然到来，正巧陆离家旁边有一个闲置多年的破烂屋子，主人早就不知去向，老头谎称自己是这家房子主人的远房亲戚，便住了下来。

每日没有别的爱好，只爱喝酒，然后找老付头聊聊天，随身带着一个酒葫芦，也不知道天天这酒从哪来的。无人得知老头姓名，久而久之，所有人都叫老头老酒鬼，老头听见这个名字也不生气，反而乐得自在。

陆离母亲心善，看老酒鬼无依无靠，年龄又大，便每日多做一点饭，让老酒柜跟着一起吃。老头倒也不客气，每次来坐倒就吃，吃饱抹抹嘴就走，看的陆离气的不行。陆家也不算富裕，每年收成也堪堪仅够吃饱。陆离忍不住问自己母亲为何管他，陆离母亲只说，天下无人容易，老头吃的不多，能帮一点是一点。父亲也在一旁点头称是。

后来老头看陆离每日去河边拿着树枝子乱刺，也不多说，第二天扔给陆离一把木剑，说是自己无意中捡的。陆离如获至宝，幻想着这是仙家法器，一直尝试沟通，但是木剑只是木剑，毫无反应，让陆离丧气不已。但是现在好在自己有了一把剑，离着自己能够游历江湖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至于天天跟着自己的付素锦，陆离也是头疼。这陈家在陆离不大时而来，说是当年逃难至此，一家子只剩下爷爷和孙女。好在每日小丫头也不多说话，就是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练剑，至于村口老妇乱嚼的口舌，早已习惯，哪家不受她们几个非议。想知道村里谁家儿子不肖，谁家儿媳放荡，不用找村长，找这些长舌妇即可。

今日已经刺出一千剑，长年累月的刺剑，让陆离的身材有着浑身的肌肉，虽然精瘦，但是每一块却是棱角分明。古铜色皮肤上布满汗水，如果是村里的张寡妇看见，肯定又忍不住过来揩一手油，天天盯着每日练完剑的陆离，甚至已经说出自己洗澡的时间，和窗上的破洞所在。陆离每次听到，都是咧嘴笑着，看着风韵犹存的张寡妇，口水都快湿了前胸。每到此时，付素锦定然一口啐下，找个机会踢上一脚陆离，然后跑开。

正巧睡醒的老酒鬼，看着陆离在河边擦脸，冷哼了一声，红红的酒糟鼻子凑在了一起，感觉极为不屑，说道：“就这样练，练一百年都不管用。”

声音不算大，却被陆离听到，陆离生气的问道：“你说什么！”

邀功似得付素锦大声说道：“老酒鬼说，这么练，练一百年也不管用。”说完意识到貌似不是好话，赶紧捂住嘴巴，气恼的瞪着老酒鬼。

根本无视小素锦想要咬死自己的目光，老酒鬼伸着自己的小拇指，挖了挖耳屎，挖完之后，放在面前再看看成果，满意的吹掉。然后拿出酒葫芦，喝了一口，砸吧了几下嘴，这才心满意足，准备接着睡去。

总算听清楚老酒鬼的话，在水里猛地抬头的陆离，甩了甩头上的水，生气的问道：“你为何如此说？”

似乎被吵到睡觉，烦的不行，一股脑坐了起来，盘着腿，老酒鬼这才说道：“天下武道，必是内外兼修，你这傻小子每天就知道刺这一剑，就是每天一万遍，没有真气运转心法，又有何用！”

似是发现了什么的陆离，快步跑到老酒鬼旁边，谄媚的笑道：“前辈懂武道？”

老酒鬼抬头一哼，嘴巴斜着，高的嘴角都快要上天，回答：“天下第一。”

陆离彷佛两眼放光，搓着双手问道：“可有仙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