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杀年猪 东北杀猪菜（1 / 1）

每年到阳历12月，就是农历腊月之前，每天早上都能听见，村里传来一阵阵猪的惨叫。小小的我感觉村里所有的猪的终结一个月。我记得奶奶说过牛马天天干活，农民需要它们耕地。可以不杀牛马，但是猪天天吃饱了睡觉就是要过年被杀，不干活天天好吃好喝就是要被杀吃肉。小时候的我被奶奶几句话震撼了。农村孩子从小到大就知道耐劳勤俭节约是骨子里根本，通过杀猪这个事情似乎不干活就有十足的危机感。

杀猪前几天，奶奶和母亲天天对着自己养了一年的猪，已经有了一丝感情的猪说，小猪小猪你别怪，你就是桌子上一盘菜。那时候杀猪前几天母亲总是会对着猪哭，然后拿出一些平时舍不得给猪的玉米粒给猪改善伙食。杀猪前一天就不会给猪喂食了，因为喂食会猪肠子不好清理，杀猪前一天猪饿的嗷嗷叫，而母亲也是总说，养的都有感情了，哎生叹气一天，总是到了喂猪时间，一天三次喂猪时间让母亲已经成为了一种劳作习惯，总是到了喂猪时间习惯性拿起猪食桶要喂猪。而父亲总是骂一句，女人家家的，别整这死出给我看。在父亲一个屠夫眼里，这些猪本来就是一盘菜，何况父亲从来不会喂猪，更是体会不到母亲这种情感。牛马天天干活有的腊月前几天那时候村里杀猪匠是父亲，父亲忙的时候会一上午同时跑二家杀二头猪。

在母亲忐忑和不安里，很快到了我家杀年猪日子，天没亮，我还在被窝里，就听见村里十几个男性长辈来到我家帮忙抓猪，个个都是有力气的庄稼汉子。猪似乎看见来人抓它才感觉危机感，猪嗷嗷叫后，饿了一天的猪突然迸发出全部力量，猛烈撞击猪圈要逃离，那时候整树木桩搭成，随着时间久了，树桩会不结实出现松动，猪圈被撞得东倒西歪，在猪消耗掉一半体力后，猪难敌十几个壮汉的人肉堵截，只见其中一个壮汉，快速趴下，搬住一条猪腿，猪随机倒下，十几个壮汉一拥而上，把猪死死压住，之后快速绑好，抬着来到院子中央。而母亲已经在屋里烧好了一大锅开水，准备褪猪毛。母亲胆小，无论谁家杀猪从来不敢看，甚至要躲起来。而尤其是杀自家猪的时候，更是偷偷流泪。而我胆子很大，总是在门口偷偷看，心里一遍默念，小猪小猪你别怪，你只是桌上一盘菜，父亲习惯杀猪前拿起锃亮的杀猪尖刀，拿猪毛测试一下刀的锋利后再开始杀猪，望着吹毛段发的好刀，望着父亲威风八面的表情，来帮忙得人也似乎在看父亲表演，都屏住呼吸，已经绑了四条腿的猪被塞满破布。已经不能嚎叫，父亲快准狠对猪颈部大动脉部位就是一刀后，之后马上斜着割开一个大口子后，猪血瞬间喷射而出！旁边的人紧紧端着已经准备好的大盆子接猪血，这些猪血可以被做成血肠，也是今天杀猪菜里不可缺少的美食。

我记得父亲那时候我最帅的是，可以十几分钟把一个猪快速分解，望着锋利的刀在父亲手里快速飞转，父亲好像对每头猪骨骼都有了清晰的记忆。刀在父亲手里行云流水一样的快速分解猪肉每一块，先把内脏全部掏出来，之后把猪分为二半，之后把猪排骨卸下，之后开启了精彩十几分钟分割猪肉表演，附近村民每次都喜欢围观父亲杀猪和分解猪肉。

每次杀猪后，大骨头总是送给父亲拿回家，那时候有的杀猪匠喜欢一整个猪下水或者猪头，有的杀猪匠喜欢拿一大块猪后鞧肉，而父亲只喜欢拿走猪大骨，因为我喜欢啃骨头和吃苦肠，还会拿点苦肠给我，苦肠属于盲肠，不臭没有啥粪便，有点苦味，我喜欢啃猪大骨后吸骨髓，之后吃猪苦肠蘸蒜酱。那美味，至今回味，我现在也是喜欢杀猪菜里这二种美食，但是再也不能吃出父亲带回来的苦肠和大骨头味道。其他人打趣说，你这个杀猪匠最好糊弄，只要不值钱的没啥肉的东西，父亲只是笑笑不回答。父亲第一是心疼村里人一年杀一头猪，还有一家老小和过年有亲戚来吃。总拿好的猪肉村里人就会少吃一些。就拿大骨头和不值钱也没啥肉就行。拿一点苦肠也是大家都开心。父亲对村里人很仗义，家里无论多么贫困总是心疼那些孤寡老人，养不了猪的人家，父亲总是会在杀猪的季节送上一块大肥猪肉给他们解解馋。

烧一大锅水，五花三层猪肉十几块下锅煮，加上十颗酸菜切丝，下进去，在炖一小时后，加上苦肠和再炖一会，和大骨头，最后放上血肠，几分钟后放盐出锅。五花肉切成薄片蘸点蒜酱，大骨头中间砸开，用于好吸食骨髓。骨头肉被撕下来放在盘子里，用于好吸食骨髓。而我最惦记那个骨髓，一吸一呲溜声音，之后最美味道直达口腔，味蕾一下子被打开。无与伦比的美味，最好吃的美味就是保留最原始的味道。就放一点点盐也是如此美味。每个人一碗杀猪菜，里面有肉片和血肠，和厚厚的猪油，本就是肚子里缺油水的人村民，更是对大油的杀猪菜吃的不亦乐乎，男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谈笑风生，女人孩子在另外一桌吃的满嘴流油，大家欢快吃肉的同时，也似乎忘了杀猪的时候的猪的悲观。就一句话形容，杀之前多难过，吃的时候就有多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