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3 / 3)
两人庄严地端杯在手,用近乎夸张的动作喝下第三杯茶。
“都是一家人了。”刘心怡的话语随和起来,“老爷子,我这趟来,是想让您出山,就如同你打造麻埠街一样,您呀,要打造出比起麻埠街来也毫不逊色的毛坦厂。”
“心怡,”李煦和作认真思考状,“我没明白你的意思啊。”
“是这样的,老爷子。”刘心怡娓娓道来,“现在大明江山已稳如磐石,北方的那些吃生肉,喝马奶,善骑善射的人早就不是大明军队的对手了,早就躲进大漠深处了。换句话说,包括毛坦厂在内的许多地方,养马的理由也就不充分了。”
“你是说已经到了天下太平、马放南山的时候了?”
“可以这样说。”
“那么朝廷有明确的旨意吗?”李煦和问,“六安州知州大人的意见呢?”
“您说庞大人?”刘心怡摇摇头,“老爷子您应该知道,庞大人只惟上,恕个罪说,庞大人只惟上。”
“你没有枉说呀。”李煦和说,“我若是他的下属,只恐一天都熬不过来。”
“噢,老爷子,庞大人传下话来,要在往后的几天内巡视毛坦厂,并且还有想在毛坦厂见您的意思。”
“心怡你不也是要让我去您的毛坦厂吗?”
“是啊,是啊。老爷子,我要请您去毛坦厂,您知道,因为朝廷施行‘马政’,毛坦厂因为养马才开街成市的,毛坦厂现近千名百姓的生计全维系在养马上,养马生意萎缩已不可逆转,我是在为毛坦厂的百姓来日的生计着想啊。”
“你说到这,我有些明白了。”李煦和低着头,点着手心,其实毛坦厂那地块也是风水宝地,我曾去观过地貌,大别山的尾巴扫在那里,扫得煞是有力,成大气候势在必然。”
“您对毛坦厂果然了然于胸,非但如此,您对毛坦厂也情义殷殷。”
“那是一定的。”李煦和说,“想那逶迤群山,苍翠松竹、万顷草滩,以及腾挪、跳跃、翱翔在其间的包括烈马在内的万千生灵,无一不叫人心生怜爱。更何况,毛坦厂是我六安州属地、是大别山翘起的瑰丽的凤尾!”
“说得好!”刘心怡禁不住击掌叫好,“老爷子,毛坦厂的规划就交由您了,毛坦厂转型的重担您我共担。”
“乐意效劳。”李煦和不再客气,“但有一事,心怡啊,我这也是在关起门来问,你为何如此敏感?我倒觉得,在上峰没有成命前,你完全可以按部就班地坐镇毛坦厂养马啊。”
“我何尝不想在毛坦厂终其天年、养一辈马呀。可是,老爷子,你听过民间版本的‘梯子不用时要横着放’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