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河流（1 / 2）

“那我们一前一后好了。”赵一回答了王郝的问题，就再没有听见王郝的声音。赵一赶忙把绳子一拽，手中一股无力感传来，对面没有人。赵一伸手摸过去，也只摸到了冰冷的墙壁。王郝消失了，赵一知道。

去了哪里？赵一想着，他摸着自己右手上剩余的一半绳子，想着，应该是和我一样，不是死了，只是被分割开了，此刻的他一定也在某个地方焦急的找着我。

在哪里呢，赵一这样想着，向两边扭转身子，摸索了一阵，这种奇怪的地方，自己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些年的时光里，自己看着人类按部就班的发展、革命，做着所有物种都会做的事情。匪夷所思的事情，习以为常的事情，各种各样的事情。但是无一例外，都是可以用逻辑解释明白的事情，就算有超验主义存在，但那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一直都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即便有时候会很慢，但早晚会来，彼时，只需要等待即可。

这个地方也一样，至少最后一定也是一样的。赵一这样想着，向两边没有摸索到王郝，便收回了手臂，深呼吸两次，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这段时间里，自己双脚的方向一直都没有移动过，自己还是知道前进方向的。事到如今，后退已经不可能了。

如果前进与后退的希望都是一样渺茫，那么此时选择前进，就是最好的答案。希望也会更多。

这是姐姐告诉过自己的话，当时的自己就觉得很有道理，现在，在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赵一感觉更有道理了。

赵一把绳子解下来，转回bb弹丸大小的聚合金属后收了起来。继续往前走。不知希望，但只能往前走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时间的概念已经模糊，赵一感觉到这隧道越来越窄，慢慢的已经需要自己弯下腰走路了。弯着腰走路极不舒服，赵一不时就需要停下来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然后很快就继续前进，他现在需要寻找的人除了乔和胡璐，又增加了王郝，自己多少需要赶一赶时间了。

尽快找到他们，确保他们安全以后，还有继续搜查自己这次来要搜查的东西。赵一这样想着。

赵一弯着腰，在这个不知前路的无限黑暗里不停的走着，周围永远没有变化。即便是赵一，他的精神也开始崩溃，赵一感觉得到。

自己需要马上，一刻也不能耽误的，想一些事情，一些自己见过的，体会过的，有意思的事情。把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个无尽的，令人绝望的黑暗里抽离出来。赵一早就已经害怕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其实只是一个有不死的肉体的一个普通人。

就像一个——赵一在辞海里翻找——偏科生。“没错，偏科生。”赵一肯定了自己的答案。

赵一努力的回想这些年的记忆或片段。很快，他的脑子里出现了肖邦的乐曲。“对，就这样。”赵一鼓励着自己，“先出现一段音乐，然后慢慢把画面拉出来，这是一个优秀导演的优秀电影的常规操作。”这样想着，在肖邦的乐曲作为伴奏之后，贝多芬出现在了脑海中的画面里，在一个放着钢琴的房间。他不是一个人出现在这个房间里，贝多芬的手还牵着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一个不管在任何时代，任何国家与地方的人眼里，都会被认为是美丽的那种女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只需要一眼就可以感受到她的性感，并为之汹涌起自己作为雄性最原始的欲望。她白皙的皮肤紧致又有弹性，一袭瀑布般的长发，披在身上的晚礼服上。华丽的礼服将她的身材玲珑有致的展现出来，是所有男人心中最完美的曲线。她的眼睛射出勾人的魅惑。但她本人并不妖艳，反而雍容华贵，彰显着她的地位与高贵。

姐姐？

赵一看到这个女人，在心里惊讶的叫出声来，不由得好奇自己为什么会想象出这样一幅画面。

她此刻就站在那里，牵着贝多芬的手。那是一双典型的钢琴师的手，纤细、苍白、修长又有力。他牵着女人走进房间，来到钢琴面前，一个人坐下。女人微笑着看着他，看着女人的笑容，贝多芬感觉到了温暖的光辉，包裹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