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谁是黄雀(十一)(2 / 5)
斯大林原本对于贝利亚反对解放苏联而感到不快,经过对战略的考虑后又认为贝利亚的看法非常稳重。如果同盟国在与中国的战争中居于劣势,就意味着苏联获得了行动的自由。那时候芬兰反倒不再重要,对苏联来说,更有价值的无疑是东欧与中欧。而且同盟国一旦战败,芬兰就注定重回苏联的怀抱,现在的苏联倒是没有必要那么急。
想清楚了战略顺序,斯大林这才问贝利亚,“当下欧洲各国对于左翼的镇压情况如何?”
贝利亚立刻回答了这个其实非常严重的问题。欧洲各国共产党中,德共曾经是第一大党。现在德国国内的德共成员已经基本只存在于监狱和集中营里。大量德共成员逃到了苏联,一部分逃到了欧洲,少部分逃到中国。欧洲已经法西斯化的国家中,各国共产党都遭到了残酷的打击,其成员的命运与德共差不多。
由于亚洲同盟打出了“推翻四座大山”的旗号,欧美各国左翼是共产党,但是在反对四座大山方面的态度与中国比较接近。在欧洲组建起针对中国的同盟国之后,各国的左翼遭到了全面打击,大量左翼人士被捕入狱。有左翼思想的欧美民众噤若寒蝉,根本不敢再发表此类言论。
听着贝利亚的介绍,基洛夫委员神色凝重起来。等贝利亚讲述完毕,基洛夫微微皱起眉头,思索着什么。
“基洛夫同志,你怎么看此事?”斯大林对于基洛夫的态度有些在意。
基洛夫赶紧答道:“总书记,中国已经开始组建世界人民解放军。我正在考虑,何锐是否已经料到了欧美国家的反应?”
斯大林很认同基洛夫的视角,因为他也注意到了这点。欧美以前之所以强大,主张维护社会公平公正的左翼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现在欧美对左翼的打击,使得其社会内部出现了巨大的分裂。这是在削弱欧美国家的力量。
不过斯大林却嘲讽道:“所谓的左翼,历史上转为右翼的速度从来都很快。”这并非斯大林污人清白,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巴黎公社革命失败以后,第二次科技、工业革命及资本主义经济迅猛发展。随着国际工人运动的高涨、马克思主义的广泛传播和各国工人政党的建立,各国工人阶级要求加强国际联系和团结的愿望日益迫切。在这种情况下,马克思主义者于1889年7月14日,在巴黎召开了国际工人代表大会,通过了《国际劳工立法》草案和关于《庆祝“五一节”的决议》,这次会议被公认为是第二国际的成立大会。
随着国际形势更趋紧张,世界大战颇有一触即发之势。1912年11月,第二国际在瑞士的巴塞尔召开非常代表大会,专门讨论反对战争威胁问题,一致通过了题名为《国际局势和反对战争的统一行动》的宣言,严厉谴责了德、英、法、俄等帝国主义国家的扩军备战活动,号召各国人民采用一切手段来反对帝国主义战争。
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第二国际的大多数社会民主党在右派和中派的控制下,背叛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站在本国资产阶级政府一边,支持帝国主义战争,使第二国际分裂成为互相厮杀的社会沙文主义的政党。第二国际已经破产。
对于斯大林的看法,基洛夫与贝利亚都表示了赞同。贝利亚虽然口头赞同,心里面却觉得局面已经发生了变化。第一次世界大战是一场帝国主义狗咬狗的战争,对照中国历史上春秋战国时期来看,的确是“春秋无义战”。
但是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同,除了出现苏联这个强大的共产主义国家之外,也出现了中国这个强大的左翼社会主义国家。所以大量不肯再打帝国主义战争的左翼人士要么逃到苏联,要么逃到中国。要么留在本国内,为苏联提供情报信息,希望苏联能够终结帝国主义战争。这让苏联情报部门拥有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海外情报来源。
对比苏联得到的巨大情报收益,贝利亚认为中国也肯定得到了非常多的欧美情报来源。中国完全可以利用这些情报提升赢得战争的几率。
三人谈到这里,斯大林结束了会面。他此时已经解决了关于苏联战略方面的一个内心困惑,即便谈不上念头通达,至少也不再是模模糊糊。送走了基洛夫与贝利亚之后,斯大林再次考虑起苏联的世界战略,发现苏联的世界战略之所以存在很大的问题,非常可能是因为苏联下意识的认为欧洲是世界中心。以苏联的实力,想解放整个欧洲大陆,成为主导欧洲大陆的力量,也不是当下的苏联可以轻松确定的目标。
现实中,随着美国的强大,苏联也不得不认为环大西洋经济圈是世界中心。苏联的实力根本不足以成为环北大西洋经济圈的主导者。
就这样的实现情况,苏联肯定无法制定出苏联主导的世界秩序。然而苏联是世界顶尖列强,苏联无法承认自己只是一个地区大国。在很多讨论的时候,就难免因为无能实事求是,下意识的走上了“主导欧洲就能主导世界”的窠臼。而且苏联此时还有一个没想到的情况,那就是苏联作为共产主义灯塔的形象加成。
这个世界上的人民都希望得到解放,获得真正的民主。不管帝国主义殖民主义如何打击左翼力量,左翼思想都存在于每一个人心中。苏联就成了寄托这种思想的载体。所以苏联就意外的成为了思想层面的世界中心。这反倒满足了苏联成为世界中心的感受,让苏联感觉自己在某个程度上成为了世界中心。
美国与中国本就不是欧洲国家,两国从一开始就跳出了地区中心论的桎梏。反倒可以从整个世界的角度考虑,反倒更容易制定出可靠的世界秩序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