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离婚（1 / 1）

日子就这样过了九年，在这九年中可能是英子最安稳的日子了，但是他们两个一直没有孩子。也去看过，说是男人的原因，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孩子。那天英子回了一次娘家，把实际情况说了，家里就炸了，无论英子怎么说，这个日子是不可以和他过下去了。就像是结婚的速度一样，他们离婚的速度也飞快，甚至没有给他们俩什么缓和的时间。

生活了九年的家，英子什么也没要，净身出户。

临走的那天，那个老实的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收拾他的马车，大大的太阳，把他的脸晒的通红，豆大的汗珠一茬接着一茬的往下掉，后来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英子把园子里的菜浇了好多次，院子扫的干干净净，干净的让人觉得不真实，屋子里的木箱子擦的锃亮。他们两个人就像是往常一样，各干各的活，彼此又是非常安静。

男人爱吃手擀面，英子也最擅长手擀面。英子在屋里做饭，在灶台边上忙来忙去，烧火的烟把英子呛的泪流满面，她还是一把柴接着一把柴的往里添火，灶台好像是要被烧裂开一样。锅里的水，烧的开开的，不断的翻滚着，热气腾腾，英子就是迟迟的不往锅里下面条。她正愣神的功夫，邻居来借锄头，她赶紧抹了一下脸就迎了出去。

她出去的和邻居寒暄的功夫，男人进屋里把面条煮好了，还做了鸡蛋酱，盛了两碗安静的放在桌子上。两人平时吃饭，都是震天响，今天却很安静，挑起一根面条，咬了一口又放下，下一口却悬在空中。就这样，两个人吃到面条都坨了，谁也没吃多少，后来男人就出去了。英子猛的一下端起碗，很果决的往嘴里划拉面条，到嘴里都没怎么嚼就咽下去了。接着重重的的把碗摔在桌子上，用手抿了一下嘴，起身提起那包袱就走出去了。还是带着死结的包袱。

男人在把马车套好，等着英子上车。英子却说：“我自己走回去。这几天天气好，别忘了，把地里的庄稼找人收一收，家里的鸡，你要不愿意养就都杀了吧。前院的老吴头还欠咱家五块钱你记着管他要。你的棉衣和棉裤我都给你做好了，天好的时候想着拿出来晒晒太阳。就这些了，我走了，你好生的照顾自己。”说着背着她的包袱，在院子喝了一大瓢凉水，倔强的走了。

后来听邻居说，英子走了之后，男人把脸埋在面条里嚎啕大哭，声音很大，大到邻居来了，他自己都不知道。邻居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好一会才缓和些。那些天就是看见他不停的扫院子，烟囱没曾冒过烟。后来倒在了院子里，邻居老吴头发现，给冲了碗糖水，灌下去，才醒过来。

然后他把英子攒下来的鸡蛋，一个一个的打碎都倒在了马槽子里，把那些鸡都赶出了家门，鸡晚上回来，他再赶出去，如此反复了很久。邻居看了也难受，就赶回自己的院子里养着了。邻居们都说：“老贺是魔怔了，心伤了。”

对了，那个男人姓贺，一个养了一匹雪白的马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