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因何小公主不愿再见他?(1 / 2)
对于宁安公主而言,圣上绝对是位合格的好父亲,可对其他人来说,圣上却未必是。
齐婆忧心极了,几日来总是郁郁寡欢,她担心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孩子也会渴盼这一份父爱,但这份父爱是千金难求、高不可攀的,在大明宫渴求亲情的甘霖,必然是头破血流。
红墙照阳,清泉漱石,春花束束清香袭人,昨夜的细雨打落了满地粉白的花瓣,柔软湿润。廊上竹帘轻晃,帘内香炉顶凤凰嘴一缕青烟袅袅吐出,似兰非兰,少年端坐在长绒毛坐垫上,窄袖玉带,烹茶读书,肤如白雪,向颈修长,捏着《古文渊鉴》的骨节分明,姿色天成,自然风骨。
宫人们皆小心翼翼偷觑这位新主人,小皇子尚且年少,同已长成的高大威猛般青年尚比不得,可其松形鹤骨,白玉无瑕,三分病弱气七分绮丽多姿,眉目俊美似迢迢春光耀眼,嘴角笑意,更似云中月山间竹,勾魂摄魄击溃人心。
宫人们初来桢舟殿时,皆听闻预侍奉的郎君生长于山野之间,更甚曾做过打奴做过随奴,各个都是心灰意冷极不情愿。一个泼天的富贵扣在一个奴隶身上,又能有什么教养呢?若这位八殿下粗俗野蛮,那她们只会是终日受苦的命。
意料之外的是,这位郎君谦逊有礼,温润如玉,简直是冰壶秋月般沁人心,完全不是他们想象中的无知粗鲁。待人接物老成持重,进退有度,对待仆从更是温和亲切,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典雅气质,叫他好似从小就生长于大明宫似的,甚至,可与太子殿下比肩。
不过数日功夫,众人皆折服在裴砚的袍下,试问,这等端方君子超然风骨的少年郎,谁不爱呢?
从奴隶到皇子身份的极端转变,他竟然是不自卑也不自大,从来遇事皆是虚怀若谷向人不耻下问,从不端架子,恰到好处的温润热切,叫人如沐春风。
桢舟殿有了这样一位才色出众的郎君,众人也便渐渐安定下来,若是偶遇有长舌之人搬弄是非,殿内的宫人必言辞切切维护裴砚,硬是不肯旁人说自家主子一句坏话。
廊上有三两个宫人争吵的正激烈,那细碎的声音,随风吹进了竹帘内。
“宁安殿摆宴,与我们桢舟殿何关?你眼巴巴的跑过去帮忙,把我们八殿下的颜面放在何处?”
“二公主待我有恩,我好心帮忙,哪里想得了那么多?”
“宁安殿那位和我们殿下的渊源,满宫人尽皆知,若被人瞧见桢舟殿的宫人出现在宁安殿,那些碎嘴子指不定讲出什么难听的话埋汰殿下呢!”
“你们也真是敏感过度!为何要拿八殿下从前的事当成如此禁忌?就算殿下曾经当过随奴又怎样……”
口不择言的宫人被捂住了嘴,几人讳莫如深。
那些贵族郎君娘子们能拿此等事说笑,但他们这些下人可不能如此。
吵嘴的几个宫人低声私语渐渐走远,帘内的侍从早就白了脸。
八殿下今日遮帘捧书煮茶,乃是他一时兴起,此地偏僻,除了随侍的几人外,鲜少有宫人路过,因此旁人并不知他在此处。
侍从惶恐的看向端坐在长绒毛坐毯上的少年,他缓缓掀起眼皮子,面色波澜不惊,未有一丝一毫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