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梦里花落知多少（3 / 4）

与此同时，马茉榕躺在床上停止了呼吸。正在帮她擦手的马凌生愣了一愣，看了她一会，轻轻把她散落的枯发挽到耳后，“去通知卓府，他们成功了。”

书童出去没多久，房间里传来嚎啕大哭。

“浮界有令，今歌门之门生甄音夜，因违反入界时的回命转咒，私自与人间男子成亲，犯下逃出浮界之禁忌。念其收归离无有功，现定甄音夜以回命转界为笼，永不得出浮界。望门生日后行事谨慎，引以为戒。”

如此，便也安心。

我走过入世的路，一如我当初进来般美好。幼鸟呦转，清泉测流，一簇簇樱花落在漩涡里，沉下去又在别的地方冒出来。多了许多穿着祭服的小孩子，人们来去匆匆，景色却亘古不变。

我跪在歌门，和师门做最后的告别。抚着这些年我跪过，踩过的地板，长息灯一亮，屏风一如初见律师长摆放那样。只是如今的我，都能读到屏风后，许久未见的他们，灰暗又伤心的表情。

律师长，看到离无有了她的结局，您也该放手了。您对离无，又爱又恨，这情感让您封闭着内心，从不去有所作为。现如今，也请您别活在只有她的过去。若您愿意，带着宾航走吧。她的债，你得还呀……

浩源师兄，好久不见。如此算起，你作为一个无趣的严格大师兄竟然已经整整七年了。虽不止你今后有何打算，眉卿师姐定会和你一同奔赴。作为歌门的得意门生，你可一定要成为我们的骄傲。对了，闲水星旁有眉卿师姐最爱的海星珠，若是捡来做她的凤冠，一定很漂亮。

忻溢师兄，很高兴你又重新恢复了浪荡子的面目。我去人间一趟，也总算明白了你和青兔的世界。别说你要为青兔埋葬一辈子，你知道的，那鸳鸯，是青兔送给你和冰桎师姐的。青兔的本命星已然在别的星轨转世，你也定要走出来啊。

冰桎师姐，歌门没你可不行。你是歌门的大管家，也是我在浮界的姐姐。很谢谢你一直如此照顾，也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心，温暖除了送给别人，也要留给自己。在我的柜子里，有洛樱每次蜕皮后，存下的皮而炼成的蛇油，可是上好的宝物呢，拿来给你们擦替我跪红的膝盖最好不过。

加，悠，听说你们马上要去铃门了，真好，这下我们歌门可是全员精英了呀，以后乖乖侍奉师长和师兄师姐。关于我，不能说给你们做了榜样，但愿我的经历能让你们更好地保护自己，但，也别害怕去体会那些美好的感情。

洛樱，你跟我出生入死那么久，也是时候功成身退。我的魄和灵足以让你化成人。请你一定替我，帮姐姐守护好整个家族，这样我才有脸面去见我的父母。别哭，以后你的眼泪我替你流。

馥致，端云，凌生，茉榕，谢谢你们陪我走过人间这一段，时间真的太短了，还没来得及看你们白发苍苍儿孙满堂的样子。我不该存在于你们的生命里，忘了我，好好活。

跪在铃门的香蒲团上，不知怎地身体如此的轻。

姐姐你也来了啊，瑛公小姐，好久不见。

你们还是来送我了，对不起，我给家族丢脸了，给你们带了很多麻烦吧。之后我便再也不能回到占星界，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后悔我经历的一切，却可惜我从未为你们做过什么。洛樱会代替我，守护整个家族。如此，应是每个人都圆满了吧。

你们都来送我，哪怕已知晓我的命运，我也不害怕了。

回命转界，一团雾一般的空间，有树，有花，有蝴蝶，有着无限的时间，是不生不死的牢笼。我还记得刚入浮界，在这里受律师长施下回命转咒，许下永不背叛浮界的誓言。

从什么地方开始，从什么地方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