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啖心（2 / 2）

“母亲，如今城内民情激愤，再不动手恐生事端！”

“吾儿，你有何打算？”秦妃一时拿不定主意。

“母亲，如今已经到了迫不得已的关口，我打算调用‘安字营’后日丑时，袭击东城门，不能再让局势朝着未知的方向恶化下去了！”

“既然如此，那便听你的吧！”

……

左相府内，曾儋遣散了府上的奴仆，来的快去的也快，奴仆们很快就搬光府上值钱的东西。昔日踏破门槛的左相府如今只剩下曾儋一人。

“原来安静下来，感觉也不错！”曾儋站在《春江水暖图》前，抚摸着画面。此刻的曾儋发丝枯萎，脸色白的像一张纸，面容消瘦了不少，目光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有神。

“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不知不觉中，曾儋流下两行清泪，转身跌跌撞撞地从书案上拿起一个碧玉锦盒，丢入那副画中，随即再也撑不住了，口中鲜血如泉涌，画上的春江之水被尽数染红，曾儋靠着墙坐在地上，那画卷染血后竟然燃起了火焰。

那一夜，左相府火光冲天，亭台楼阁化为乌有……

水府之中，童子小莲正在门口玩泥巴，忽然一个玉石镜盒从天而降，砸在了小莲的头上，“哎呀？左相大人怎么往里面乱丢东西呀！”除了曾儋，小莲就没见过第二个人来过水府，所以他十分笃定。小莲拿起碧玉锦盒，仔细打量，最后也没看出什么名堂。

水府之内，青衣娘娘正在闭目养神，忽然心头一阵悸动，一种血脉上的躁动催促着闻卿衣睁开了双眼，此时小莲正端着锦盒走入水府内，“娘娘，左相大人丢东西进来了！”

“什么东西？”闻卿衣有些着急，小莲听得出来，赶忙走进静室。

“娘娘，是一个盒子！”小莲轻轻地将盒子放在桌子上。

闻卿衣看到盒子，如遭雷击，急忙道：“小莲，你快去蚌宫中躲起来！”蚌宫是一件防御法宝，乃是闻卿衣的母亲留给她的嫁妆，如今再回忆当年之事，只剩下无限唏嘘。

见小莲乖乖地躲起来后，闻卿衣伸出双手，颤抖着拿过锦盒，那锦盒也是神奇，闻卿衣拿起后，竟然直接打开了盖子。闻卿衣定睛瞧去，里面放着两件东西，一件是水晶封印的金色鱼尾，另一件是一颗鲜活的心脏。

里面没有留下任何文字说明，可闻卿衣却已经明白了一切，她放下玉盒，悲伤、痛苦、仇恨、爱意、不舍……这种表情用语言实在难以形容，可她所经历的一切除了曾儋，再没有第二个人知晓……

闻卿衣只觉得一股磅礴的生命元气在体内炸开，她的意识逐渐模糊，那包裹着金色鱼尾的水晶不知何时碎裂，恍惚之间，闻卿衣的脑海中浮现出多年以前的画面：

一位温文尔雅的白衣书生，轻轻抚摸着一位少女的脸，少女虽然只是普通装扮，可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纯真与灵秀之气却让人分外着迷，那少女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原来海面之上的世界是如此多彩，“谢谢你，曾郎！”

那被唤作曾郎的少年牵过少女的芊芊玉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卿衣，他日我若负你，我便掏出自己的心脏，甘受啖心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