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托孤（1 / 2）

韩乞等人与许汉川汇合后，一同来到岐邙山内，那些跪在外围的尸体被烧得焦黑，腥臭与焦糊的气味在空气中流窜，有的人已经忍受不了呕吐起来，韩乞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来到温老身边，目光向前望去，终于看见了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黎阳帝。

“尔等上前说话吧！”黎阳帝的声音平淡，丝毫没有大战前的紧张局促。

秦安国没有动，白冢眯起眼睛，不知道黎阳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温老听到之后，大步向前，韩乞紧随其后。黎阳帝看着温半山微微一笑，抬手一指，一股凶狠的气劲扑面而来。秦安国一行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这黎阳帝要行凶杀人……

气劲一扫而过，前方的尸体被一扫而空，温半山继续前进，秦安国和白冢相互对视一眼，跟了上去，其他人见状也紧随其后。温半山来到血池旁，拱手行礼道：“草民何德何能，竟有劳圣上为我开路，实在诚惶诚恐！”

“不愧是韩巨子的老师，能入寡人法眼者，你算半个！”此话一出，秦安国脸色沉了下来，虽说黎阳帝确实有资格说这种话，但在场的不是割据一方的诸侯，就是威名远播的法脉巨擘，被人如此奚落，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温老面无表情，只是唏嘘道：“圣上，亡羊补牢犹未迟也！”

黎阳帝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调息打坐，韩乞双眼通红，再也控制不住，怒吼道：“阳帝，你在位多年，天下民不聊生，严刑立法、重赋徭役，虐杀朝廷忠良，如今更是做了惨无人道的血祀之事，此等昏庸行径天怒人怨，看着这遍地尸骨，难道你心中竟无一丝愧疚之情吗？你所犯下的罪行，后世史书罄竹难书！”

黎阳帝听后，并未愤怒，“寡人开疆拓土，北征蛮族，南驱巫噬，成立建木之师东御海族仇寇，建造万里塔楼西慑异族诸国，定滔天之江止水患，平嶙峋万山镇鬼妖，此等不世奇功，寡人未曾独占，反而与诸位共享，分封诸侯，创文脉法教，广阔天地，任凭尔等大展拳脚。你们今日所作所为，当真是是为了黎民百姓吗？未必吧！”

韩乞还要争辩什么，却被温老按住，温老失望地摇摇头，“圣上既然一意孤行，便再无回转的余地了！”韩乞忍住怒火，他很清楚自己并不能改变什么。

秦安国走上前来，对着黎阳帝行拜礼后道：“圣上之功，天地可鉴，然圣上之过，天下百姓苦之久矣，您凡事讲求立竿见影，急功近利，开疆拓土，强征徭役，大黎王朝一百七十六年的积累被挥霍一空，不待百姓休养生息，便大兴土木，如今不惜冒古今之大不韪，重启万人血祀，实在有伤天理民心，恕我等别无选择！”

“侯爷说得好！黎阳帝你暴虐无道，这样下去所有人只会为你陪葬！”

“圣上确实堪称励精图治四字，但所用方法太过极端，我等乃是为百姓着想，请圣上赴死！”

“万人血祀，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怎忍心行此等邪道？”众人纷纷开口向黎阳帝发难。

白冢看情况差不多了，道：“圣上，念多年君臣情谊，若你交出《术藏》，我等可保你全尸！”

“哈哈哈！”黎阳帝好像听到了笑话一样，“镇南侯，你急什么？既然大家好奇，那我便让诸位瞧瞧！”黎阳帝从怀中缓缓拿出一块温润无暇的玉圭，看着那块玉圭，众人蠢蠢欲动，作为天下术法集大成者，它的价值不言而喻。

“黎阳帝，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乖乖交出来吧！”

“圣上虽有过错，但功绩天地可鉴，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不也是为百姓谋求一线生机才汇聚于此吗？若圣上真能交出《术藏》，还可弥补您之前犯下的过错！”

众人议论纷纷，态度也变得暧昧不明。唯有温老脸色严肃，韩乞一脸不可思议，小声问道：“温老，他们为何如此？”温公默不作声，只是叹了口气，财帛尚且动人心，何况这法脉至宝呢？

黎阳帝攥住玉圭，说：“诸位中，有随我征战的同袍盟友，有德高望重的鸿儒巨子，有自诩心系天下之辈。蠢蠢欲动之徒，狼子野心之众，今日竟汇聚一堂，真是旷古烁今之奇观，《术藏》给你们了。”说罢，黎阳帝五指用力，随即“啪的一声”，那玉圭化作齑粉。

白冢狠狠道：“黎阳帝，你竟敢愚弄我等！这是自寻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