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父子隔阂(1 / 6)
才进到院子,庄周便一头问号。
只见院子里一堆箱笼,各处侍仆男女有数十人,皆在忙碌,有人搬花,有人除草,扫地的扫地,剪枝的剪枝,还有些拆掉了东西厢房的房门,将一些案几,柜子之类的家具搬出来清洗,晾晒,仿佛他们才是这家里的主人。
待进了正堂,庄周看到郑氏低着头,神情有些凄惶。她被一位面相雍容的中年妇人搀扶着,似乎在听什么人的训诫。
庄周原本是不知道这种情形该怎么形容,只是有一天对着王离训斥的时候,他明明想逃,却又硬着头皮不得不听。此时郑氏就跟那时的王离一模一样。
近处案几旁靠坐了位面皮紧繃的老先生,他以墨绿色玉钗束发,胡子细长,身着冰纨松鹤深衣。手里拿着一个米白色的茶杯。正自斟自饮,看着安静悠闲。
身后有位老仆,时时弯腰侍奉。
冰纨出自齐鲁,质地轻薄,织艺繁复,于是价格昂贵,陶杯多色深,浅色的隐隐有瓷的样子,极有可能是白犀角。这样一看,这老先生端得是位贵--人了。
原本庄周还纳闷谁人如此胆大,简直就把这里当自己家了,待见了来人,便全明白了。
三年时间也不算太长,很多人都没什么变化。侍人是家老吴鬼吴伯。老先生是父亲庄全。
只是,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桓公兼用儒墨,重用大儒裘氏弟子郑缓,墨家巨子田襄子弟子惠盎。庄周八岁时,师从裘氏学儒。
到十四岁,不再学儒,转而师从子綦学道。这些记忆像突然从封印里跳出来的。
就因为父亲的突然离去,庄周以为世界已将自己抛弃,便自己也将自己放弃了,开始摆烂。此后再未与外人往来过。
父亲突然回来了,这又算什么?
“见过父亲,见过母亲。”庄周躬身朝着这里最尊贵的两个人行礼。只是十分不情愿。
十二到十五岁这三年,是一个少年人最叛逆也最跳脱的时候,他有无数的想法,若是父母在侧,哪怕管教得严一些,也多少能体会到一些亲情,只是他们离开了,走得静悄悄的,也毫不留情。
有什么东西比教育儿子还重要的吗?
看着这个已经长到七尺的男子行礼,庄全只眼睛瞥了一下,便仍自顾自地饮茶。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