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难公主(1 / 1)
戈壁之上,黄沙漫天,一匹汗血宝马驮着两个人在艰难地前行着。天空中蔚蓝一片,没有一丝云彩,戈壁滩一望无垠,再没有其它行人,只有几捧杂草,给马儿充充饥。
夜幕再次降临,寒风呼啸,彻骨的寒冷将幽荧再次冻醒。她发现马儿把他们两人带进了一个残缺的战壕,这里没有补给,没有水,没有粮,只有无尽的荒漠,凄凉的北风。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少年,也在苦苦地支撑着,随时都有坠马的可能。
回想起三天前,云门山顶,那一场赤裸裸的杀局,她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自从她母后让她独自出宫,她就猜到宫中发生了重大的变故,但是她又不敢问,只能逆来顺受。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她颠覆了原有的认知,她看到难民如潮,各地群雄割据,山匪横行,一个个所谓武林正道的门派勾心斗角。唯一的一点安慰,是她在云门山脚下交到的这个朋友,如今这个朋友也危在旦夕。
当日,她拿着青峰剑想要冲出去,利用青峰剑和御赐大将军的威名来整合一支军队,回宫去勤王,却不想被青云帮大长老拦了下来。从大长老口中,她得知了更多的真相,她大哥已经向雍州的皇族臣服,换来多达五州的支持,而五州达成的协议是让她大哥除掉她母后和她,因为她们是最后的凤凰血脉,有着涅槃之力,或许可以令神隐门重现江湖。她又记起当时初见烛照,烛照告诉她自己是下山来寻凤凰血脉的,她还嗤之以鼻,不相信世间会有如此神奇的事情,能让人起死回生的血脉。如今得知自己便是那世间少有的血脉传人,她心里更是悲切,她感到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他人而活,终究不过是个药引罢了。
虽然幽荧心中悲切,但她还是想要救下母后的性命。十八年来,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锦衣玉食,歌舞升平,整日里只与琴棋书画作伴,做任何事情都是前呼后拥,一群人围着自己转,感觉整个世界就都以自己为中心。她印象当中的母后贤良淑德,大哥温文尔雅,二哥饱读诗书,到头来只是幻梦一场。为了争夺皇位,大哥兵变将母后困在后宫,将二哥围在了王府,亲自带人捉拿自己,幸好自己和宫女换了衣服,偷偷溜出了宫才幸免遇难。自己一路快马加鞭,就是想赶在大哥的传令之前取下青峰剑,但棋差一招,没想到大哥和青云帮早有预谋。四大顶级门派会齐聚云门山,同时向她发难,不仅仅是想让她交出青峰剑,更是想结果了她的性命。
“平步青云登凌霄,一轮孤月入沧海。”青云帮,凌霄派,孤月宗和沧海阁位列四大顶级门派。这四个门派都是屹立了千年之久,和各州的皇族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就如那凌霄派,山门就是坐落在青州,长久以来,都接受青州皇族的赡养,门派之中,也有身居高位之人为青州皇族。在青云帮大长老拿出太子手谕,要将叛逃公主就地格杀之际,凌霄派也无法袖手旁观。审时度势之后,碧灵儿也将袖剑指向了幽荧。抢在青云门大长老出手之前,碧灵儿一掌打向幽荧,将她打出了十丈开外,晕死过去。当幽荧再次醒来,已是坐在汗血宝马之上,身后坐着病怏怏的烛照,一路颠簸,入了荒漠。
经过三天的调理,幽荧脸上多出一些血色,但烛照的脸上却又煞白了许多。幽荧不知道的是每日夜里,烛照都在为自己运气疗伤,而这三天里,烛照可谓是不眠不休,日夜兼程,才来到了雍州的边境。
再有一日,应该就可以走出这片荒漠,没有人追来,暂时应该是安全了,想到这里烛照实在支撑不下去,沉沉地睡去了。
此刻,幽荧又冷又饿,她趁着月光,看清了斗笠下的那张脸,棱角分明,如雕刻一般,一双剑眉,高挺的鼻梁,苍白的面色,并无特别之处。风更大了,她不经意地向他怀里缩了缩,也沉沉地睡去了,这里有她久违了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