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9琵琶语(3 / 9)
还不止一两面。
“他帮过我。”
怕外公担心,又说,“刚好遇见,随手帮的,不是大事。”
至于是在什么场合帮的自己,就不好讲给外公听了。
外公坐在一旁的竹椅上,看钟弥运笔,同小孩子说话一般的指引口吻:“那有没有谢谢人家?”
一码归一码,帮一回谢一次,这一次……钟弥笔尖定了两秒说:“还没。”
外公端起茶碗,拂开的茶沫,轻淡出声:“有机会要谢人家,不过也没什么关系,他不是计较这种事的人。”
纸上的青墨晕开,钟弥心浮起来,为自然而刻意空出的停顿,越发不自然,致使她甫一出声,捏笔的指骨都微微收紧。
“他不是计较这种事的人。外公很了解他吗?他好像是第一次来看外公?”
外公望着窗外:“很久,没见过了。”
钟弥断断续续勾着牡丹线条,思绪并不集中,想起那次在酒店露台,他当着徐家夫妇的面说外公对他有授业之恩。
“那他,算是外公的学生吗?”
“他启蒙,我倒是教过他写字。”
钟弥心道,原来还真沾了那么一点点授业的边,她还当他那天就是随便一说唬人的。
外公看着钟弥,忽而一笑,故作回忆神情,“那时候,他好像才四五岁,站凳子上一练就是一个小时,不分心,哪哪都规矩,写完字手上都干干净净的,哪像你小时候一堆人哄着都恨不得把笔砚打翻,现在都二十多岁了,你看看——”外公一指她白色的喇叭袖口,“还跟花猫似的。”
钟弥抬臂一看,果然沾了彩墨,但她不认,还要拉踩:“太规矩了就是教条,艺术家就得有点自己的风格。”
外公一贯宠着她,歪理也肯应和:“是是是,艺术家,歇歇吧,先喝口茶。”
钟弥坐到外公旁边捧起杯子:“我才刚刚二十一岁,二十一岁不算二十多岁!”
外公哄着:“好好好,不算不算。”
钟弥嘴里含着一口茶,从左腮移到右腮,盯着白瓷杯里漾开的淡青水纹,缓缓咽下茶水问:“外公,那他多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