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朝堂(1 / 2)
东京汴梁城内,道君皇帝高坐垂堂,其下文武群臣分列两侧。
一场拉锯战般的朝会已经进入中途,方才升任为当朝宰相的王黼望着武将对面的太尉高俅,沉声道:“高太尉,你官居殿帅府太尉,大宋禁军皆在你管辖之内,那祝彪与宋江征剿田虎,旬月前便是大胜,如今却在昭德城逡巡不进,你此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高俅抬眼看了王黼一眼,过去蔡京当政时,高俅与其虽说算不上穿一条裤子,但大事小事配合起来也算是颇为默契,然自打前些时日这王黼上台,表面上顺应人心,一反蔡京所为,罢方田,毁辟雍、医、算学,合并修会要、六典各机构,裁汰冗官,对远郡使、横班官的俸禄减半,茶盐钞法不再比较,对富户的科抑一律蠲除,一副一代贤相的变现。
如今屁股坐热了,王黼便开始借位高权重之机为奸邪,搜罗钱财玉帛享乐,一应吃穿用度和皇宫差不多,更是诱惑并抢夺徽猷阁待制邓之纲的妾,反而给邓之纲加罪流放到岭南。
前几日更是请求官家设应奉局,自己兼任提领,中外钱财允许他随便用,竭天下财力供应奉局的费用;如今朝堂之上,无论是贪官还是清流,就是对王黼恨之入骨,一时间,前任蔡京的风评都似乎好上了一些。
“王相,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说那祝彪亦未有什么大错,前番打破伪晋十三万兵马,招降伪晋枢密使,阵杀伪晋副枢密使,立下大功;如今大军疲惫,休整旬月又又何妨。”
高俅朝着王黼微微拱手,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转而朝着御前的赵佶躬身一鞠,继而道:“若是百般催促,天下人该说官家不体恤士卒了。”
见说此言,王黼面色一变,看着高俅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实在未曾想到,这平日里只懂得溜须拍马的高俅,竟然能说出这般冠冕堂皇的话。
“这如何能说是官家不体恤士卒,官家自是百年难遇的圣君,但休整也不是这个休整法,这都过去一个月了,半点动静都没有,我看分明是拥兵自重。”王黼立在最前端,掷地有声的说道。
高俅见说此言,抬眼看了下赵佶的神色,见其面有不郁,凭着数十年的相处,高俅心中明了自家主子这是厌烦了朝堂上的争吵,当下眼观鼻鼻观心,老僧入定一般,不再言语。
然高俅不说话,却不代表别人不说话,殿前太尉宿元景出列道:“王相这话说过了吧,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就因为休整了些时日,便叫你扣上拥兵自重的帽子,下一步是不是该说要造反了。”
“造反也不是不可能,那梁山一伙虽降朝廷,其心不改,终贻大患;那祝彪号称什么泰山君,其心更是可诛,以臣愚意,不若陛下传旨,赚入京城,宋江一伙直接剿灭,那祝彪麾下分散他的军马,封个闲散之官,以绝国家之患。”王黼手持笏板,躬身拘礼,朝着上方的赵佶一脸忧国忧民的说道。
见说此言,宿元景一脸愤慨,当下朝着赵佶拱手道:“官家,臣以为王相此言不妥,那祝彪与宋江在河东刚立下大功,若依着王相言语,这般对待有功之将,日后这天下还有谁愿意为朝廷效力!”
听得宿元景这话,赵佶眉头一挑,看向王黼的眼神有些不悦,王黼亦是察觉,朝着宿元景冷哼一声,停住了话头,只将眼神望向一旁的盟友蔡攸。
那蔡攸见得王黼眼神,心中微微思量,出列道:“宿太尉这是说的什么话,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依着你这话,若官家不恩赏,这天下官员便不为朝廷出力了吗?”
“恩不恩赏都是其次,但却不能似王相这般过河拆桥,若日后都是这般,这朝堂之上,哪还有有用之人。”宿元景一脸的戏谑之色,说这话的时候直用一双眼睛盯着王黼、蔡攸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