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萧宝卷无道大肆屠戮，南齐大将无奈相继叛（1 / 1）
接上回，萧宝卷在丢失雍州，北魏大军压境的艰难形势下从萧鸾的手中接过皇帝宝座。上位后，以陈显达、萧衍、曹景宗为将成功收复雍州之地。这时候的萧宝卷，俨然一个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的正面角色，以收复雍州的军功，足以在在一众文臣武将面前有一种天威难测的感觉，丝毫没有少主的稚嫩。一日上朝，萧宝卷对众大臣曰：“朕自即位始，励精图治，收复雍州失地，列位臣工觉得如何啊？”百官除了皇帝英明神武之外又能怎么回答呢？萧宝卷也在这一声声的奉承中迷失了自我，心想：“今天下太平，朕功劳如此之大，朕的兄弟萧宝义是庶出且天生残疾，如何能威胁自己的地位，即便过分一点，又能怎么样呢？人生苦短啊，何不好好奖励奖励自己？”萧宝卷的贴身太监梅虫儿敏锐的觉察到了萧宝卷的心思。为了持续萧宝卷的恩宠，每日在萧宝卷就寝后苦苦思索如何把这个十六岁的皇帝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一日，梅虫儿手下的小太监来报：“爹，儿子今天访得一神医，自称可治疗陛下的期期艾艾之疾。您说敢不敢让他试一试。”梅虫儿连夜将此神医请入宫中，言之曰：“若真的治好陛下的疾病，黄金万两以及封侯不在话下，汝之家人也能人前显贵。但若敢期满陛下，尔九族不可存。”那神医似乎并不害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言：“我自有药，大人只需第二日晚上带我面见陛下即可。”第二日晚，在梅虫儿的带领下，以献宝为名掩护的医治行为就此开始，神医让四个太监抬着一个没有上锁的大箱子进入皇帝寝宫。神医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有男人在场。众人退去之后，萧宝卷打开箱子，之间一女子缓缓起身，其浑身散发的某种魅力深深折服了眼前的天子，当晚，二人巫山云雨，萧宝卷体会到了其他从嫔妃身上体会不到的快乐。第二日醒来，萧宝卷神奇的发现自己的期期艾艾竟然痊愈了，那种感觉，不亚于起死回生。
原来，萧宝卷自幼丧母，父亲又是整日阴谋诡计，从未对他笑过，他从未体验过一点来自双亲的安全感。所以就患上了口吃，同龄人对他的耻笑使得他更加孤僻。他从小只能和侍卫们玩打洞捉老鼠的游戏。潘玉儿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他有一种安全感，有她在身边便不会感到焦虑。说来也怪，每当萧宝卷独自上朝口吃就会复发，潘玉儿在身边便不会，所以二人形影不离。其家人也因为潘玉儿的关系鸡犬升天。梅虫儿也因为此巨大功劳深受萧宝卷宠幸，竟敢当面顶撞俆孝嗣等辅政大臣。这些尚书令也好，大将军也罢，还是刺史什么的，竟然拿这个阉人一点办法都没有，甚至为了自己的前程还得忍气吞声。
尝到甜头的梅虫儿已经无法停止自己的脚步了，在为萧宝卷找乐子的“康庄大道”上一路向前。一日，梅虫儿突发奇想，要在宫中设立市场，让皇帝亲自逛急事，体验购物的乐趣。萧宝卷听闻后，非常开心，立即让梅虫儿全权负责此事，在一周之内，让他体验到此种乐趣。当天，梅虫儿安排宫女、太监及侍卫假扮商贾，有卖稻米的、粟米的、蔬菜的、绢布的等等。第二日，萧宝卷在梅虫儿的陪伴下开始体验逛集市的乐趣。不一会儿，只见萧宝卷大发雷霆，将一共女处死。原来，这宫女从未售卖货物的经验，竟然不知道自己卖的是什么。萧宝卷知道这些商贩都是假扮的后，责令梅虫儿务必找来真正的商贩。梅虫儿表示：“老奴担心陛下的安全啊！”萧宝卷怒斥之：“狗奴才，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哪个敢行刺朕，朕扒他的皮，是字面意义上的哦！勿要多言。”
三日后，梅虫儿一切准备就绪。真商贩就是不一样，那叫一个专业。萧宝卷来到一米行前，老板立刻先三叩首、呼万岁却被萧宝卷制止，并对所有商贩说：“今日，无君臣，朕要体察民情，你们把朕当普通顾客即可。”那米行老板热情的招待了萧宝卷：“客官，本店米种类繁多，黄瓮稻、黄陆稻、豫章青稻、尾紫稻、青杖稻、飞蜻稻、大香稻、小香稻、雉目秫、大黄秫、棠秫、马牙秫、长江秫、惠成秫、方满秫等。其中糯稻作出的米饭很甜，达官贵人家才吃的起。咱们呀，有绢布的话尽量拿绢布买。五铢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绢布为上。”一旁卖绢布的也吆喝，说：“本店有纱、罗、绫、绢、纺、绡、绉、锦、缎、绨、葛、呢、绒、绸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啊。”萧宝卷也被这琳琅满目的商品搞得头晕目眩。谈到付钱时，老板说：“咱们有稻米的话，尽量拿稻米支付，五铢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稻米为上。”到蔬菜区后，有葵、韭菜、蔓菁、堇、芹菜、芦菔、芋头、菜瓜、胡瓜、冬瓜、瓠、蘑菇、芸苔、胡荽、兰香、荏、桂荏、苋菜、蓼、薤白、竹笋、藕、菰菜、莼菜等。老板在算账时表现的惊人一致，都不怎么想要四铢钱，更喜欢稻米和绢布。
看到了各式商品，体验了庶民的乐趣后，萧宝卷既有满足也有困惑。满足的是看到了普通老百姓怎么购物，潘玉儿更是体验了买买买的乐趣。困惑的是，老百姓咋都不喜欢钱呢？第二日赶忙招来俆孝嗣询问，俆孝嗣见萧宝卷如此关系民生，心中大喜，大齐有希望了，赶忙回答到：“陛下能体察民情，是乃亿兆百姓之福啊。本朝规定一枚南齐五铢可以兑换三十枚完好的晋朝的五铢钱，但在实际的流通过程中，兑换比例远远超过三十。市面上五铢钱少了，百姓手中的五铢就更少了，物价狂跌。确实实现了高皇帝许诺的“黄金与土同价”的愿望。但可怕的是，虽然物价下跌了，但是一亩地仍要缴纳五百钱的税款，当然拿粮食和布匹抵扣也行。在百姓的心中，粮食和布匹显然比钱重要。实在饿的不行，粮食可以救命。另外，百姓苦啊，为了交税还要借高利贷，不少百姓甚至……。”萧宝卷不耐烦的打断俆孝嗣：“尚书令听说过君子远离庖厨吗？后面的言语不要告诉朕，耽误朕治国。”俆孝嗣失望透顶，心想：“皇帝是只是好奇啊，并无半点体察民情之意。”
体验过购物的乐趣后，萧宝卷又觉得生活乏味了。当然，梅虫儿自然会懂事地为皇上安排。这一日，萧宝卷找来梅虫儿，曰：“想的怎么样了，可有新花样？”只见梅虫儿胸有成竹的说：“我听闻曹操与袁绍曾经有段时间专门抢别人的新娘。好像北方草原也有这样的习俗。”萧宝卷听罢已经难以掩饰自己的喜悦了。梅虫儿更是会心的一笑。第二日，萧宝卷、梅虫儿以及侍卫们化妆成普通老百姓在街上溜达，见一家正在娶亲，萧宝卷潜入新娘闺房，见新娘长的楚楚可怜，真是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一刻钟后，萧宝卷满意的从新娘的闺房中走了出来，曰：“朕今日体验了孟德之乐也。”只留下了哭哭啼啼对的新娘子。过了不久，萧宝卷又嫌找新娘子太麻烦，竟然直接抢民女了。其每每路过了大院，必然想着这家的小姐漂亮否，这是也顾不得体面了，径直走入小姐的闺房，行礼法不容之事。一时间，民怨沸腾，朝中大臣也多有劝谏，但这引发了萧宝卷的不满，也埋下了他们被杀的种子。就这样一个我行我素的少年皇帝，偏偏被潘玉儿治的服服帖帖，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受虐狂。每当晚上他二人行周公之礼时，萧宝卷总喜欢潘玉儿用皮鞭抽打她，蹂躏他，越狠他越反而喜欢。
萧宝卷如此昏庸无道，他的表叔江祏和江汜看不下去了。他们以为可以凭借拥立之功和一点点长辈的权威规劝一下这个不着四六的晚辈。一日下朝，江祏、江汜故意留下没走，朝臣散尽后，他们对萧宝卷说：“陛下年少，喜欢游乐，此乃天性也。但是北方仍有强虏，皇上收收心吧。”萧宝卷对曰：“北方魏帝新立，朝政不稳，朕不趁此时玩乐，更待何时啊。二位表叔放心，朕心里有谱。”江祏和江汜一时竟哑口无言，无法反驳，就不再劝谏了，只希望萧宝卷心里真的有杆秤。但萧宝卷愈发无道，横征暴敛只为自己与潘玉儿享乐。在潘玉儿的孩子夭折后，为了安抚爱妃，特别为她修建了神仙、永寿、玉寿三座宫殿，极尽奢华。他甚至命工匠把黄金凿成莲花的形状，一朵一朵地贴在地板上，着实是黄金铺地了。
江祏和江汜见萧宝卷如此无道，最终起了不臣之心，与萧遥光密谋另立新君。名义上是立贤明，但还不是见萧宝卷越来越不受控制，自己的权威得不到保障吗？但萧遥光想效法萧鸾自立为皇帝，便疯狂暗示二人，江祏和江汜看出了他的意图，便同意了。名义上是国赖长君，但其实打的是萧遥光当皇帝，他二人把持朝政的如意算盘。二江将这个想法告诉刘暄，他怕失去皇帝舅舅的身份，便迟迟不表态。萧遥光大怒，便派人暗杀刘暄灭口。但杀手看到刘暄出行的阵仗被吓傻了，以至于不敢出手。刘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向萧宝卷告发了江祏和江汜。萧宝卷命令收捕二江。江祀当时在内殿当值，发觉情况有异，派人报告江祏说：“刘暄好像有反常的举动，现在我们怎么办？”江祏说：“镇静，不要被他们察觉。”不久皇上召江祏入宫晋见，扣留在中书省。萧宝卷找来袁文旷，曰：“卿在平王敬则乱时立过功，理应受到封赏，但被江祏横加阻挠，心中有恨否？”袁文旷对曰：“当然有。”萧宝卷又曰：“今江祏被扣在中书省，你去报仇吧！之后别忘了江祀。”袁文旷见江祏后，用刀环击打他的心说：“你还能夺我的封赏吗？”江祏被杀，江祀也在同日被袁文旷杀死。
萧遥光见二江被杀，立刻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路了。收集荆、豫二州部曲聚集在东府，以刘沨为军师准备起事，还连夜释放了东冶的囚犯，并发给他们武器。这些部曲外加囚犯组成的人马全部交给垣历生与裴邃指挥。刘沨、垣历生与裴邃建议到：“王爷要当机立断，我们做的是大事，往后拖延恐生变故。”萧遥光内心惧怕，始终不敢下命令。垣历生是个武将，急了，对萧遥光说：“王爷只需一声令下，我等冲锋陷阵，攻克台城易如反掌啊。”萧遥光幼稚地却期盼台城内部生变，他好渔翁得利。垣历生感叹道：“走到造反这步了居然开始怕死了，明珠暗投啊！可惜了我的家人要被我连累了。”萧遥光派人去劫持萧坦之，让他做带路党。萧坦之看风声不对，连衣服鞋子都没穿，一路裸奔至台城，路上还被以巡逻官捉拿。好在巡逻官相信了萧坦之关于萧遥光造反的话，并穿上巡逻官的衣服，他才能骑着巡逻官的马快速面见萧宝卷。同样的，萧遥光挟持沈文季的计划也落空了。此时的萧宝卷迅速做出响应，下诏：“今朕知萧遥光反，命令俆孝嗣驻守台城，萧坦之都督六军平定叛乱。”
萧坦之迅速做出部署，他、曹虎、左兴盛三人将东府团团围住。垣历生得令从西门出战，一战击杀禁卫军军主桑天爱。见情况不妙，萧懿成功将其弟弟劝返，不再效忠萧遥光。萧畅被营救了出来，同时还有一部分军马从东府逃入台城。萧遥光手下军士士气大损，垣历生见情况不妙，假意从南门出战，实则向曹虎投降。萧遥光知道垣历生投降后，大怒，在坐具上跳起，命令：“给本王杀了垣历生的儿子。”当天晚上，禁卫军射火箭烧东府东北角楼，一鼓作气攻克。萧遥光眼见情况不妙，逃回到小斋，穿上衣服和帽子坐着，点亮蜡烛照自己，关上一重重房门，命令：“左右拒敌。”但部下无一听从，四散逃命了。萧遥光听见外兵到了，吹灭烛火，匍匐躲在床下。禁卫军首领马仙琕破门而入，在黑暗中一把拉出萧遥光，斩之，传其首级。平乱有功的萧懿、刘暄、曹虎、俆孝嗣、萧坦之等都获封赏，其中，徐孝嗣为司空，加沈文季镇军将军，萧坦之为尚书右仆射、刘暄为领军将军，曹虎为散骑常侍、右卫将军。萧畅在最后时刻弃暗投明，功过相抵，不予奖赏。萧宝卷与萧遥光打小交好，所以萧宝卷念此私情下诏敛葬萧遥光尸首，并没有株连萧遥光的家室。裴邃见大势不妙，便逃到了寿阳。
让这些功臣始料不及的是，萧宝卷的屠刀这么快就砍到他们头上。先是萧坦之，他本人嫉恶如仇，所以得罪了梅虫儿等宦官。在梅虫儿的蛊惑下，萧宝卷下令黄文济率领兵马杀了他。接下来是刘暄，他被梅虫儿诬陷造反。萧宝卷起初认为：“自己的亲舅舅不会图谋我的！”但梅虫儿却说：“先皇齐明帝是齐武帝的堂弟，很受武帝的恩遇，尚且杀齐武帝的子孙，舅舅怎么可信？”此时的萧宝卷早已忘记了父皇的临终嘱托，杀了刘暄。接下来是曹虎，萧宝卷看上他的万贯家财了。曹虎本人在担任雍州刺史时，收受了五千万的贿赂。整日穷奢极欲的萧宝卷花光了府库便盯上了大臣的家产，曹虎首先进入了萧宝卷的眼帘。死来想去，萧宝卷给曹虎定了个贪污罪，趁着他还没有走马上任，便将他下了大狱并毒杀。就这样，短短一个月内，平乱有功的三位重臣先后被杀。俆孝嗣恐其也步以上三位的后尘，便与沈昭略图谋废帝，但由于自己的优柔，被萧宝卷赐了毒酒。他死前被一同赐死的沈昭略怒骂：“废昏立明，古今令典；宰相无才，致有今日！”萧衍远在雍州，除了每日与曹景宗围炉煮茶外，便是时刻关注建康。在得知建康内的变故，在惊叹萧宝卷的疯狂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大哥萧懿的安全。但不久就收到大哥的家书：“皇帝还算信任我，老一辈勋贵都被杀光了，现在是无人可用。弟弟好好在雍州经营，你在雍州兵强马壮，我在建康会更安全。”
被贬至江州担任刺史的陈显达听说了建康城的腥风血雨，萧宝卷连功臣都不放过，又听闻萧宝卷要攻打江州（今江西九江。陈显达为了保命，决定先下手为强，遂于永元元年（公元四百九十九年十一月十五日在浔阳（今江西九江西南起兵，曰：“萧宝卷罪大恶极，昏庸无道。本将上顺天意，下顺民心，除昏君，立建安王萧宝夤为帝。”萧宝卷听闻，令崔慧景、胡松及左兴盛等率军平叛。十二月，陈显达率军数千人自浔阳出发，于采石（今安徽当涂西北击败胡松，之后向建康进攻。十三日，陈显达到达新林（今江苏南京西南修筑营垒，左兴盛率诸军抵御陈显达军。当晚，陈显达一面沿秦淮河布置灯火，同时暗中遣军渡秦淮河北上，袭击宫城，但遭遇大风而错过既定的时间。十四日（公元五百年一月三十日天亮之时，陈显达率军数千人登上落星冈（南京长江南岸，新亭的守军望见灯火，纷纷逃回宫城，屯驻在宫城南。宫城人心大震，闭门设守。陈显达提着马槊领兵数百进击，与台军战于西州（今江苏南京西，陈显达先是大胜，手杀数人，然而马槊折断，官军继至，陈显达不能抵抗，退走至西州乌榜村，被刺中落马，然后被斩杀，时年七十二岁。
陈显达死了，崔慧景的内心是复杂的。一方面，他现在资历最老了，以后在军中，岂不说一不二？另一方面，萧宝卷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收拾自己呢？在他整日不安时，裴叔业率先做出了自己的选择。由于他在陈显达叛乱时，曾派军相助过，之后他打探朝廷对他的态度，结果也不妙，他的侄子也总说朝廷要剿灭他。心急之下也是无奈之举，裴叔业投降了北魏，还没来得及进入北魏境内接受封赏，就病逝了。同时。豫州的豪族被驱赶掠夺，裴邃随着逃难的人北迁。但人才在哪里都会发光，北魏宣武帝元恪非常重视裴邃，还给他官做。在此种形式之下，崔慧景更不安了，只想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正好，由于裴叔业投降一事，朝廷命他与萧懿前往征讨。崔慧景率军越过广陵数十里后，即召集军主召开会议，曰：“吾荷三帝厚恩，当顾托之重。幼主昏狂，朝廷坏乱，危而不扶，责在今日。欲与诸君共建大功，立萧宝玄为皇帝，以安宗社，何如？”众军皆响应。于是举大旗向建康进攻。江夏王萧宝玄见状立刻响应崔慧景，合二镇兵力相助。崔慧景纳从西麓乘夜进攻，一路势如破竹，萧宝卷的军队惊恐，四散逃遁。不甘心失败的萧宝卷又遣左兴盛率三万人拒在北篱门抵抗，但是左兴盛却不战而逃。
随后，崔慧景进入乐游苑（今南京玄武湖南，包围宫城。石头（今南京西、白下（今南京金川门外、新亭（今南京南等地朝廷的军队望风溃逃。左兴盛也被崔慧景军擒斩。就在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崔慧景部内部的崔觉和崔恭祖因为争功劳爆发了内讧。萧宝卷趁此机会派密使诏驻防小岘(今安徽含山北的萧懿回军援救京师，封其为持节、征虏将军、督豫州诸军事、任豫州刺史、领历阳、南谯二郡太守。刚刚激战寿阳之后不久的萧懿便领数千人自采石（今安徽当涂西渡江登陆，抵达越城（今南京南。知晓萧懿动向的崔恭祖立刻向崔慧景进言：“将军何不遣两千人断西岸兵，令朝廷官军无法渡江，我军可安。”但崔慧景却说：“城旦夕降，外救自然应散。没有必要。”崔恭祖请战又被崔慧景拒绝，却独遣崔觉将精兵数千人渡南岸，但大败而归，赴河死者二千余人。崔恭祖掠得的东宫女伎又被崔觉夺走，崔恭祖忍无可忍，于是在当晚与骁将刘灵运向萧懿投降，崔慧景军士气大挫。最后，崔慧景见大势已去，就单人逃跑，却被一渔夫杀死。
萧懿因平乱有功，被封为尚书令、都督征讨水陆诸军事。正当萧懿决定带兵进入建康时，萧衍到了。二人相见甚欢，一番酒酣之后，萧衍向大哥萧懿言道：“诛贼之后，则有不赏之功了。功高震主，遇明主贤君尚难自立，况萧宝卷乎。兄长何以自安？若贼灭之后，大哥领军进入建康，效法伊尹霍光，废昏立贤，此万世一时。若大哥无此想法，何不以抵御北虏为名退守历阳，威震内外，谁敢不从。如若现在放了兵权，接受厚爵，手中无兵，大哥必会后悔。”萧懿的心腹俆曜甫也附和萧衍，规劝萧懿。但萧懿没有听从弟弟以及心腹的规劝，接受了尚书令的职务。萧衍亦充满遗憾的返回了襄阳（雍州刺史府所在地大本营。至此，君臣猜忌引发的血雨腥风暂时告一段落，南齐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但是却在这一次又一次的内耗中，逐渐走向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