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大眼勇武反败为胜,二李离南征功亏一篑(1 / 1)
接上回,李崇的西方面军的胜利使南郑的南齐军无法南下支援雍州主战场,傅永在东线阻击南齐的进攻也卓有成效,雍州主战场方向也拿下了宛城。此时的元宏志得意满,觉得自己的文治武功远超苻坚,实现统一中国的宏愿可计日而待也。北魏太和二十二年,南齐永泰元年,公元四百九十八年正月,元宏命令新野方向的李佐限期十日拿下新野,若不行则革职查办。收到诏令的李佐倍感压力,两年前就在这片土地上,他率领二千精骑兵与刘思忌、房伯玉军大战被击败。皇帝大怒,把他、卢渊以及韦珍削职为民,那场惨败至今尤记。每日攻新野城时,刘思忌总会嘲讽他:“李将军想要新野城吗?我怎么没看到卢渊和韦珍啊!”不堪受辱的李佐亲自披甲上阵,士气大振。
此时的新野城已经是一座孤城,南齐雍州刺史曹虎恐被围点打援,固守樊城坚守不出,加之之前的野战南齐军大败使得南齐雍州方面的军队再也不敢增援新野。在抛石车日夜不停的轰炸之下,新野城被撕开一个缺口,李佐冲锋在前,南齐军守城已经三月有余,人马困乏,士兵已经无举刀之力,新野城破。李佐一战雪耻,坐于马上对被绑缚的刘思忌说:“汝本败军之将,唯死而已,然若肯乞降,我便姑且放你一马。”刘思忌厉声喝道:“北虏安敢如此,我大齐为中华正朔,焉有降于夷狄之理?宁为南鬼,不为北臣。”李佐见无法羞辱刘思忌,手起刀落,斩了刘思忌,但他也被刘思忌这条硬汉,长时间的对手所折服,令手下将刘思忌的尸体置于交战前线后撤退。新野陷落后,南齐湖阳戍(今河南省沘源县戍主蔡道福、赭阳戍戍主成公期、武阴戍主黄瑶起、南乡(今河南省淅川县太守相继弃城而逃。除了留下军队驻守外,李佐亲率大军赶往邓城与元宏会合。
这一年(建武末年,公元四百九十八年,萧衍和他的从舅兼发小张弘策外出游玩,两人酒酣之际,开始畅谈天下大事。张弘策问:“你看天象如何?我看天下太平啊。”萧衍说:“这是天机,可以说吗。”张弘策说:“只有你我二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精通数术之学的萧衍说:“明年建康便会血流成河,人尸成山。大齐的气数快完了。梁、楚、汉会有英雄产生。”张弘策说:“那英雄何在?是已经富贵了,还是在草莽之中?”萧衍笑道:“光武帝不是说过吗?怎么知道不是你呢?”张弘策站起来说:“今夜的谈话都是天意啊。现在就定下我们君臣的身份吧。我张弘策誓死追随陛下。”萧衍笑道:“你这是想学邓晨啊。若真有那一日,朕比不辜负你。”
新野陷落,刘思忌被斩导致的南齐沔北诸郡尽失震动了南齐朝堂。萧鸾紧急召开朝会,言:“刘思忌据城力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一句宁为南鬼,不为北臣彰显我大齐臣子之忠贞贤良。特追赠冠军将军、梁州刺史。”裴叔业处于与北魏军的对峙中,难以抽身,故上表:“臣之前两败于傅永,未能有力策应雍州战场,使得新野失陷,臣请陛下赐罪。”诸将如萧衍,崔慧景等听闻后,皆言己罪,萧衍曰:“臣与崔将军在邓城下败于宇文福与杨播,请陛下赐罪。”崔慧景也附议。萧鸾不失为一位合格的统帅与皇帝。值此战局不利之时,他明白如果责备诸将过于刻薄,则会导致统兵大将战败后直接投降魏军。到那时,他的江山靠谁来守卫呢?当日晚,萧衍被召见,萧衍言于萧鸾:“而今,雍州沔北五郡尽失,樊、邓二城不容再失了。就在陛下垂询我之时,元宏大军已经在邓城下集结,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萧鸾言:“萧卿所言甚是,必须阻止雍州方向局势的进一步恶化。曹虎身为雍州刺史,对如今的颓势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于是,萧衍被任命为新的雍州刺史,由于军情紧急,所以第二天便带着自己的家眷以及陈庆之赶往樊城。张宏策也被萧衍推举为襄阳令也随后赶到了雍州。到了樊城后曹虎完成了工作交接便走马上任。
在樊城,萧衍与曹景宗相遇。二人初次见面,虽然曹景宗年长萧衍七岁,但却被萧衍浑身散发的英雄气所折服,萧衍也同样敬佩曹景宗的英雄虎胆。萧衍言:“早就听说新野曹子震,喜读乐毅传了,今日总算见到真人了。我生于前朝大明八年,今三十有四,曹将军贵庚啊。”曹景宗对曰:“萧将军在贤首山那一仗甚是精彩,虚实结合,搞得魏军是草木皆兵啊。末将生于大明元年,四十二了,痴长萧将军几岁。”萧衍言:“如今沔北五郡皆失,元宏陈兵于邓城之外,又有宇文福和杨播这样的猛将,曹将军有何高见?”曹景宗对曰:“以末将愚见,樊、邓两城兵精粮足,坚守不成问题。萧将军还未到任时,三月初九,曹虎将军率军打退了元宏对樊城的进攻。但如此战略要地暴露在魏军兵锋之下如同虎狼在侧,从长远考虑,还应当尽快收复沔北五郡。”萧衍言:“善。”经过此长谈,二人更加惺惺相惜。隔三差五,萧衍便将曹景宗叫来,二人时常讨论对于当前局势的看法。陈庆之也对萧衍说:“将军今得曹景宗,如刘备得关羽啊!”
随后,萧衍向萧鸾上表,表达了希望皇帝派兵收复雍州失地的想法。萧鸾否定了北伐,认为现在北伐为时尚早,此时应当利用城池坚守,为了稳住雍州战场,萧鸾特意派陈显达前来。与陈显达一同前来的,还有雍州长史王茂。当天夜里,王茂求见萧衍,对萧衍说道:“我之前在建康,总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萧宝卷恐难以掌舵这艘大船。故前来雍州,投奔萧将军。”萧衍对曰:“储君虽然年幼,皇帝必会给他留下成熟的辅政班底。假以时日,太子必会成为一代雄主。”初次见面,萧衍不敢对王茂过于信任,但长久相处后,发现其有王佐之才,犹如荀彧之于曹操,便事无巨细,都向他咨询。之后有人诬陷王茂谋反,萧衍不信。诬陷者又继续进谗,萧衍派人查看王茂的铠甲、长矛,发现上面已经有虫结网了,于是诛杀了诬陷者。
曹虎击退元宏以及陈显达、萧衍在雍州已经站稳了脚跟,此时萧鸾终于可以对雍州战场松一口气。在此情形下,萧鸾命令裴叔业发动对涡阳(安徽省蒙城县的进攻。此时裴叔业领五万大军,不仅要进攻涡阳,更是要击败傅永,一雪前耻。裴叔业猛攻涡阳城,魏南兖州刺史孟表坚守至粮尽食草的地步仍不投降。裴叔业见强攻不下,便有了围点打援的主意。他一面将涡阳城团团围住,一面分兵攻打龙亢城。北魏广陵王元羽率兵来救,裴叔业率兵大破元羽,并俘获其节。在悬瓠指挥的元宏闻之大惊,赶忙派之前打败裴叔业的王肃与傅永领兵救涡阳。此时王肃与傅永志得意满,根本未将曾经的手下败将裴叔业放在眼里。裴叔业听闻王肃与傅永前来救涡阳,心中暗中发誓此战必胜,若接二连三败于傅永,自己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古人言骄兵必败,不可一世的傅永被裴叔业大败,自己被索拿至元宏面前,罢官丢爵,索性没有被杀头。萧鸾听闻前线的胜利后大喜,表扬了知耻而后勇的裴叔业。萧衍与陈显达在樊城也松了一口气,涡阳方向初步的胜利极大缓解了北魏对于樊城的攻势,二人也趁此间隙下令抓紧时间修补城墙、整修军械、医治士卒、收集粮草。
虽然孟表还在坚守,涡阳还未陷落,但元宏的压力如山一般。即便是像刘思忌那样的悍将,其防守的新野最终还是陷落了,如不能尽早击败裴叔业,涡阳迟早会被占领。但是,之前击败过裴叔业的傅永也被击败了,又有谁人可以为将?爱毛遂自荐的杨大眼听闻傅永战败后,便挺身而出,言:“我愿立军令状,若不击败裴叔业,愿被军法从事。”元宏见状,也素闻杨大眼勇武,曾被李冲多次夸赞,便给其五万精兵,令其救援涡阳城。裴叔业听闻魏军主将为杨大眼,与部下笑曰:“诸位可认识杨大眼为何人?我不斩无名之将。”杨大眼对于目前的局势进行了分析,认为裴叔业部对于涡阳的围困攻击只是为了策应雍州战场,必不会死战,若能一战击溃裴叔业部,其必逃散,涡阳之围立解。杨大眼与其夫人潘宝珠商量,想让其作为先锋主将,一来是其勇不可当,二来是以女子为将可以使南齐军有骄横之心,可以麻痹敌人。潘宝珠是巾帼不让须眉,一口答应,誓要让南齐看看什么叫花木兰,什么叫谁说女子不如男。行军至涡阳城外,短暂修整过后,便进行战前动员,言:“此战,要以雷霆一击击碎敌人的头颅,让他们看看我们北人的勇武。”说罢,一万精锐在潘宝珠的率领下行至南齐军阵前,并不断叫阵。杨大眼率剩余部队紧跟其后,随时准备策应。
“报将军,魏军主将乃是一女子。”一斥候来报。裴叔业闻之大喜,杨大眼真乃鼠辈,竟派遣一女子为将,今天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花木兰。除留部分兵力围困涡阳外,裴叔业亲率主力前往迎战,他满脑子想的是捏软柿子,哪里能料到这是魏军精锐,潘宝珠还真是花木兰。两军交战后,潘宝珠三箭连发,只见裴叔业帐下三位副将应声坠马。魏军士气大振,各个奋勇,唯恐落后。裴叔业也被潘宝珠的勇武吓呆,交战针线不断后撤。杨大眼见此情形,率所有部队投入战场,本就抵挡不住的裴叔业瞬间崩溃,也顾不上自己的部队了,独自逃命,过程中还被杨大眼射伤右臂。主将后撤,南齐军也慌忙后撤,旗靡辙乱,相互踩死者,被斩杀者,投降者不计其数。围困涡阳的南齐军也慌忙后撤,孟表部的战马也被杀光,实在无力出城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其逃遁。杨大眼一路追击,斩获颇丰,至涡口处见好就收,满载缴获班师。裴叔业也收拢残兵,固守涡口,上书请罪。元宏得知涡阳的捷报后,高呼:“这个猛张飞也有智谋啊!”不遗余力的夸赞杨大眼的智勇双全。彻底解决了深入境内的南齐军后,元宏正准备让杨大眼统帅精兵,与宇文福、杨播合兵一处,一举攻破邓城与樊城,彻底占领沔水,之后沿长江南下直捣建康,但听完宦官刘腾的汇报后,元宏双目一黑昏死了过去。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下令班师回朝,宇文福率领部分邓城下的魏军前往平叛,杨播率领剩余部分相机攻打樊城、邓城,好在杨播勇武,攻下了樊城与邓城。
洛阳究竟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原来刘腾向元宏汇报了三件事:一是李冲与李彪产生了矛盾,李冲将李彪囚禁了起来,而李冲也离奇死亡;二是皇后冯妙莲与高菩萨私通;三是高车反叛。者三件事是刀刀见血,直插元宏的心窝子。心爱的皇后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庶民尚且不能容忍,况天子乎;仅仅高车造反倒是不足为惧,但如果周边部落也效法呢?万一自己一旦打了败仗是不是要重蹈苻坚的覆辙呢?最严重的还是李冲与李彪不穆,他二人与元澄坐镇洛阳,是自己的基本盘。根本动摇,洛阳事务可托付于谁啊?元宏越想越觉得后怕,脊背发凉,故班师回朝了。回洛阳的路上,每当元宏闭上眼,就能看到冯妙莲与高菩萨的云雨画面,他在前线浴血奋战,冯妙莲却不顾皇家脸面与高菩萨夜夜笙歌。越想越生气,元宏抛下大部队,让杨大眼跟随护卫,带领几十精锐骑兵星夜兼程赶回洛阳。到了洛阳后,马不停歇,亦未卸甲,直接杀向皇后寝宫。冯妙莲看到一身甲胄,目露凶光的元宏后,知道她的丑事已经败露,跪地磕头如捣蒜一般以致额头上鲜血渗出,昏死过去。拓跋宏下令将皇后软禁,除送饭食之外,任何人不得探视。
拓跋宏的妹妹将冯妙莲与高菩萨私通的丑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元宏,甚至设祭坛乞求上天让元宏战死,这样他就能当第二个吕后了。痴情的元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专宠竟然换来这样的诅咒,想起他对冯妙莲的恩宠,不禁潸然泪下,自此一病不起。但即便这样,元宏依旧留了冯妙莲一命,将其变为庶人,囚禁于宫中,永不能见人。至于高菩萨,被剁成了肉泥,扔到了山中喂狼。冯妙莲冷宫之中整日以泪洗面,不停的央求着门口的宦官,希望能见元宏一面,甚至以死相逼。然而,她的行为已经达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加之其得宠时骄横跋扈,又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帮她呢?果然,门外的宦官冷眼旁观着这个疯癫的女人,趁此时疯狂的落井下石,故意将餐食放凉再给她,甚至将尿掺杂在水中。受尽欺凌的冯妙莲依旧幻想着元宏能够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恢复她的皇后身份,但这都是痴人说梦,她没有当场被杀死已经是元宏格外开恩了。
从愤怒中清醒过来的元宏从一个男人变为了大魏的皇帝,连忙招来元澄,询问高车叛乱的前后始末,元澄曰:“回陛下,高车部族不愿听从陛下的号令南征,以袁纥树者为首领,起兵反叛。”元宏曰:“高车叛乱不足为惧,我有猛将宇文福,其在邓城下大破萧衍、崔慧景等,此时他正在与高车撕杀的战场上,必能为我带来袁纥树者的首级。”“李冲和李彪怎会到如此地步,李冲对李彪有知遇之恩啊,李冲在我面前多次为李彪美言,若不是李冲,李彪做不到御史中丞的。按理说不应该如此。为何仅仅是两人闹矛盾,李冲还死了,是李彪暗下杀手吗?”元澄答曰:“回陛下,首先,李冲不是李彪杀害,是其在大骂李彪小人时,也许是过于愤怒导致肝胆俱裂而死。至于他二人为何交恶,这是李冲临终前给你写的绝笔。”
李冲的绝笔这样写道:“臣与彪相识以来,垂二十二载。彪始南使之时,见其色厉辞辩,臣之愚识,谓是拔萃之一人。及彪官位升达,参与言宴,闻彪平章古今,商略人物。兴言于侍筵之次,启论于众英之中;赏忠识正,发言恳恻,惟直是语,辞无隐避。臣虽下愚,辄亦钦其正直。及其始居司直,执志径行,其所弹劾,应弦而倒。赫赫之威,振于下国;肃肃之称,著自京师;天下改目,贪暴敛手。然时有私于臣云其威暴者,臣以直绳之官,人所忌疾,风谤之际,易生音谣,心不承信。往年以河阳事,曾与彪在领军府共太尉、司空及领军诸卿等集阅廷尉所问囚徒。时有人诉枉者,二公及臣少欲听采。语理未尽,彪便振怒,东坐攘袂挥赫,口称贼奴,叱吒左右。高声大呼曰:“南台中取我木手去,搭奴肋折!”虽有此言,终竟不取。即言:“南台所问,唯恐枉活,终无枉死。”时诸人以所枉至重,有首实者多,又心难彪,遂各默尔。因缘此事,臣遂心疑有滥,知其威虐。犹谓益多损少,故不以申彻,实失为臣知无不闻之义。及去年大驾南行以来,彪兼尚书,日夕共事,始乃知其言与行舛,是己非人,专恣无忌,尊身忽物。臣与任城卑躬曲己,其所欲者无不屈从。依事求实,悉有成验。如臣列得实,宜亟投彪于有北,以除奸矫之乱政;如臣列无证,臣愿魂飞魄散,以息青蝇之白黑。臣李冲绝笔。”
“任城王,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冲所言属实吗?”元宏托着病体问道。元澄答曰:“李彪此人,职位越来越高,脾气也越来越大了,也越来越听不得别人的不同意见,确实办了一些冤假错案。”随后,元宏招来宋弁,也询问了他关于李冲与李彪的矛盾。宋弁是李彪的同乡,他要想方设法地在不引火烧身的前提下为李彪脱罪。宋弁这样说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李彪是办过一些错案,但李冲不应该因为这些冤假错案就反应如此剧烈。虽说李冲对李彪有知遇之恩,但他二人的知遇之恩应报之于陛下。”宋弁的话起到了效果,他走后,李彪在元宏心中尚有一线生机。元宏忍不住对元澄一声长叹:“你们三人在洛阳替朕坐镇后方,如同曹操征战四方,荀彧留守邺城一般。而今闹成这般地步,以后洛阳托付给谁?李彪是飞扬跋扈,李冲是宰相,宰相肚里是要撑船的。有什么矛盾,等朕回来嘛,怎的还气死了。将李彪贬为庶人,以观后效吧。以后的洛阳,朕只能指望你了。”几日之后,宇文福兵败的消息传到元宏的耳中,他大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朕的宇文福邓城之下大破萧衍和崔慧景,小小高车算什么。”突然,元宏口吐鲜血,他本就虚弱的身体更加雪上加霜,当场晕了过去。醒来的元宏肉眼可见地苍老了许多,青丝成雪,他再也不是那个宽容睿智的帝王,糊涂地将自己统一华夏失败的原因归咎于冯妙莲,李冲,李彪以及宇文福。元宏疯癫之间,下令:“将废后冯妙莲,处死;李彪,有负圣恩,念起过往功绩,免其一死,但我大魏永不录用;宇文福,无能之辈,枉朕对其殷殷期盼,立刻斩首。”随机,又下令:“罢了,朕笃信佛教,不喜杀生,免宇文福一死,降为普通士卒,戴罪立功吧。冯妙莲,继续幽禁,不必杀了。”就这样,一念之间,两颗人头得以保全。此后的每日,元宏总是一个人不顾自身形象地自言自语,“后院失火,功亏一篑,不念旧恩,欺朕情感,苍天负我,苍天负我,统一华夏,何时可成?”伴随着此次南征在形势一片大好下不得不鸣金收兵以及元宏整日的哀嚎,夕阳西下,北魏进入了暮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