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今日方为人（1 / 2）

獾子虽然被人禁锢了，可它并没有轻易放弃，而是拼命挣扎，希望挣脱魔爪。可惜，由于獾子过于弱小，它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因此只能老老实实的受制于人。

到底是谁会这样对待一个狗獾呢？难道是仇人过来斩草除根了？那人一步一步平稳的走着，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步，就听到了水声。獾子仿佛受到了刺激一般，又挣扎起来，因为它知道，少年就在水里，只见它蜷起身子用脚趾猛蹬空气，希望能挣脱束缚，可是双方力量过于悬殊，獾子很快就筋疲力尽，四肢无力的垂了下去。水渐渐漫过身子，它大概就要死在这里。忽然，那只手松开了它，獾子像是得了命一般，顾不得回头看到底是谁抓的自己，现在逃命要紧。獾子一边把头高高昂起，一边拼命划水，并四处张望少年的身影。

湖面涟漪阵阵，獾子四条短腿拼命扑腾着。这么宽阔的湖，去哪里寻找少年呢？獾子想要张口呼唤，可波涛的湖水容不得它张嘴。就在它着急打转的时候，忽然一阵笑声穿进耳朵里。声音很熟悉，獾子急忙朝发声处望去，果然发现了少年。

到底是个动物，见到了主人，獾子摇着尾巴欢快的划着水扑向少年。原来刚才是少年给獾子开玩笑，毕竟獾子身上也有虼蚤，不给它洗洗，那这一趟岂不是白来了。

少年是个游水好手，只见他那白皙的身体在浅蓝色的湖水中游荡，从远处观望像一只觅食的白鹭，在水中忽上忽下，又如同在水中滋润生长的茭白，没有一点点瑕疵。又见他一个猛子扎进去，犹如一条天生的江豚一般，潜到了荷叶下，然后慢慢抬起头，将口里的水喷向荷叶上呱噪的青蛙，青蛙也不示弱，抬起腿尿了少年一脸，转身跳进了湖里渺然不见。少年无所谓一般摸了一把脸，伸出双手，折了一大把莲蓬，准备上岸享用。

正当少年在水里抒发天性之时，师父出现了。只见他背着一个包袱，站在湖边的大青石上，开口呼唤少年。

正在采莲的少年听到呼唤声，赶紧抓起獾子向师父游去。到了湖边，他也不知羞耻，径直走向师父，赤淋淋的身子还在倘着水。

放下獾子，少年选了几个饱满的莲蓬双手递给师父，猎户笑骂道：“你这厮好不知廉耻。”

少年一脸诧异道：“师父，这身子乃是父母所赐，我前来清洗，又如何不知廉耻？”

猎户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让他背对着自己坐下。少年老实的坐好，老猎户如变戏法一般取出皂粉涂在少年头上。少年的长发虽不及腰，却也有二尺，只是长时间的不用皂粉清洗，头发枯黄盘错，里面更是有许多的虱子和跳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起。

猎户也不嫌弃，认真而仔细的拿着篦子给少年梳头。一行热泪从眼里流出，少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又怕被师父看到，就假装若无其事的用脚趾夹起几个石子上来，再用手弹出去。阳光暖洋洋的洒下来，照耀着湖水金光闪闪，一滴滴泪水落下，在半空中被湖水染成了金色。

头发终于清洗好了，待少年在温热的青石上晾干了身子，蒸干了头发，猎户将一套粗布衣裳递给少年道：穿上，看看合不合适。

接过师父手中的新衣裳，少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嘴唇有些抽动。“试试吧，别嫌旧。”猎户背过身子，去逗那只一直围着他打转的獾子。

待少年穿好了衣裳，迈着有些扭捏的步伐来到猎户面前，衣裳是有些旧，青灰发白，可却十分干净。干净的衣裳映衬着少年白皙的脸庞，有着说不出的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