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三百六十匹牝马(1 / 8)
陡然复又见到曾一同披荆斩棘的张良,刘季不是不激动的,但他究竟贵为天子,只能压抑住欣喜,故作矜持地淡淡问,
“太傅别来无恙啊,我原以为你这一去,便要找个借口,自此修道,遁入大漠了呢。”
“陛下又寻老臣的开心。”
张良连连摆手,满头白发乱颤,
“老臣舍不得陛下,舍不得在京中的妻儿老小,也舍不得这红尘俗世啊。
再说,眼见着匈奴人还不老实,老臣也想再为朝廷出一把老力气。”
众人皆笑,刘季听他显然话中有话,余音未袅,又见他脸上酝酿着意味深长的笑意,心中一动,连忙问,
“莫非,这短短数月中,你于马政之事上,竟有了什么突破?”
张良嘴边笑意更盛,眼底隐有得色,一旁的刘肥到底年轻,已按捺不住,抢着说,
“子房先生大才,想了个神仙般的妙法,能改良咱们牧苑的马种!”
满座惊诧,主管车马的太仆夏侯婴更是激动地站了起来,见他如此迫不及待,张良才娓娓道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带着刘肥踏遍边郡牧苑,尽管访得的今春新马驹均差强人意,但在与军户们觥筹交错的交杯换盏中,张良却习得了一个当地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张大人,你可知道匈奴人是怎么放马的?”
喝得醉眼惺忪的老军户,酒意上涌,乜斜着眼望着张良。
张良一仰脖,饮尽杯中的农家自酿酒,这酒粗劣辛辣,甫一入口,喉间如同着了火,只觉一条火线笔直通入肚肠,五脏六腑都要烧了起来。
他顺势一抹嘴,谦逊问道,
“不知啊,正有待向你们请教。”
“嘿嘿,他们除了冬春二季外,从来不圈养马,任由得马匹漫山遍野乱跑,有时候跑出去几十里、甚至百里,也不管。
马儿有灵性,识得同伴也识途,在外面奔得累了,过个十天半月,也就自行返回主人的毡帐附近了。
就算自己找不回家,待到秋末,他们出动几个壮年牧民沿途一收拢,也就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