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心魔生（一）（1 / 1）
忽有故人心上过，回首山河已是秋，两处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待到辰依替赢无殇包扎好伤口，琉璃夜已经将众匪焚烧殆尽，一行人压着匪寇王宁飞回到破庙。众人看到凌乱的庙内，张鹏举头颅血迹已经干涸，苦儿面色青紫被随意丢弃于破草席之上。赢无殇一行人纷纷出的庙门不忍再看。辰依上前探了探张鹏举与苦儿鼻息，发现两人虽然鼻息微弱，却还留有生还可能。连忙招呼众人:“他们还没死。”
众人听闻此言纷纷围上前来，待到辰依一阵救治。苦儿慢慢恢复了血色，待得醒转便哇哇大哭起来，卿语抱着苦儿不住逗弄，完全不得要领。直急得慌了手脚。
了因禅师接过苦儿，运气灵力包裹住苦儿，才慢慢将其哄睡过去。这厢，辰依已经救醒了书生张鹏举，张鹏举见得众人顾不得头上伤痛，连忙查看苦儿。见苦儿无恙，方才抱头蹲地嚎啕痛哭起来。众人见状，无不动容，一时间不知如何劝解，只能在一旁默默站立。待得张鹏举起身，看到旁边吓得面无人色的匪寇王宁，豁然起身，捡起砸晕自己的石块，狠狠朝王宁砸去，见此情景，众人本不愿制止。便随他去了。
此时琉璃夜猛然想起，还未问出张鹏举妻子下落，出手阻拦之时，王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当真鲁莽，你杀了他，如何问寻你妻子下落？”张鹏举经过刚才的疯狂，加上头上伤口，尽然是激动愤怒之下又晕了过去。了因禅师见众人不知所措，提议向寻的最近柳叶镇，将张鹏举父子二人安顿下来，众人觉得有理，便不管那地上的王宁，带上张鹏举父子二人飞往最近的柳叶镇。
话说一行人来到柳叶镇，找到当地福生客栈住下了。待得安置妥当，众人分工，由了因，无心，辰依，琉璃夜四人照顾张鹏举父子二人。卿语，辰雅，赢无殇以及铁山出门打探张妻下落。赢无殇四人一路寻找，终于是找到当地春香楼。不曾想门口几个喽啰，阅人无数，知赢无殇四人定然不是前来春香楼寻开心之流。
立即蛮狠阻拦四人，赢无殇本是胸中邪火无处发泄，不待对方动手，径直杀将进去，铁山虽是佛门中人，却生性嫉恶如仇，见赢无殇动手，直接将春香楼门牌处，支撑用的大柱倒拔而出，一顿横扫猛砸，就见得春香楼被铁山生生砸塌一片，好生威猛。待得赢无殇与铁山一顿打砸，春香楼喽啰尽皆或躺，或卧，在路旁哀嚎连连。
赢无殇逼问老鸨张鹏举妻子下落，才知张妻应为因为姿色上可，已经被过路客商给买了去，客商走南闯北，现在自己也是不知张妻去向。赢无殇见老鸨不是说谎模样，知张妻已经无法寻得，只能悻悻而归。临走之时，铁山怒气犹未消退，竟然回身将春香楼直接夷为平地，方肯罢休。吓得周围百姓纷纷闭门不出。赢无殇四人也落得清净，回去于众人汇合。
四人一路回到客栈，告知情况，琉璃夜与了因禅师需护送圣禅子无心前往帝都，书生张鹏举心知，如今妻子下落不明，琉璃夜几人已经帮助自己甚多，不便再开口，自己一介书生，无能为力，只能往帝都参与科举博个功名，望日后能出任地方官再寻机缘，寻得妻子下落。便恳求众人带他和苦儿二人一同前往帝都，神都城。
一路无话，待到众人来到神都城，身上已经是没了盘缠，赢无殇感念卿语四人一路照拂。见街角有一间当铺，心下思量自己周身也无值钱物什，只得将槊风铠给典当了去，坐堂朝奉见赢无殇是个外乡人，故意将价格压的极低，本是值百两纹银的槊风铠居然只当得几十量。赢无殇心知吃亏却也不可奈何，赢无殇心知张鹏举带幼子在这帝都求生不已，便将大部分钱财给了张鹏举父子，临别之际，张鹏举于众人诉说自己将于帝都考取功名，做一个造福世间的父母官，以答谢众人大恩。众人欣慰张鹏举能在此逆境下，再次坚强站起。回挥手作别。
告别张鹏举父子，众人回至客栈歇息，众人知晓赢无殇当了贴身槊风铠，无不惋惜，却因卿语四人往日在云幻仙宗修行，用不上这世间银两，此次出门未带许多。无奈之下，心中唯有感念赢无殇仗义行径。
入夜时分，赢无殇于油灯下呆坐出神，了因禅师不知何时坐于赢无殇对面。自顾自倒其茶来:“少侠可是有心事！？不妨说于老衲听听，说不得老衲能替少侠排解一二？！”赢无殇心中烦恼，长叹一声，缓缓开口询问道:“错耶，错耶，我是当真错耶，早知道我就该悉数杀了那些匪寇，就不会让那张生一家遭如此横祸。我当真不该，不该心慈手软。错耶，错耶，都错耶！”赢无殇双目时而杀意毕露，时而悔恨懊恼。
了因禅师看赢无殇如此纠结懊恼，连声宽慰:“当日之事，少侠放过众匪并无过错。这等匪寇当日并未做下那杀人越货勾当，便被少侠制止，并加以训诫。这是少侠仁义。况且就此打杀，未免杀戮过重，像少侠这般做法，于情于理何错之有？！常言道，百善孝为先，论心不论迹，论迹寒门无孝子，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世上无完人。这便是法家先圣所谓之诛行不诛心之理。”
“诛行不诛心”赢无殇默默念着这句，思量许久，方才心下宽慰。:“多谢禅师教诲，赢无殇记下了。”说完拱手作礼。“只是可怜了那苦儿。哎，苦儿，苦儿，当真苦已！”赢无殇长叹一声，感慨连连。
“福之祸兮所倚，祸之福兮所伏，祸福相依。一切皆有定数，一切皆有缘法。只需遵循本心即可。但行善事，莫问前程。”待得赢无殇离开，“尘世浮华，道心独守。且听风吟，笑看苍茫。”了因似是说与自己听，又好似说于赢无殇听。赢无殇心结稍解，不再停留，径直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