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完了！！（1 / 2）

时至如今，清净观中。

净寒跪坐于蒲团之上，看着身前兀自背对着自己打坐的白猫，又看了看那墙上挂着的道字，金色的瞳中满是不解之色。

“真是想不到，如您这般存在，居然会为了一介蜉蝣屈尊降贵到如此地步。”

“屈尊降贵？”白猫不曾睁眼，只是撇了撇自己的三瓣唇轻哼了一声，饶有兴趣的回道：“生灵之间无有贵贱之分，只有强弱之别，你我不过是在求道的路上走的比常人稍远一些罢了。”

“道之极点无外乎返璞归真，你有此妄念，也难怪境界总是突破不了。”

净寒闻言也是不恼，他低垂着眸子看着自己始终揣着的双手，面上只多有一些自嘲之色，“走的远了，人也就越发的迷茫了，忘却了最初，忘却了中途，直至最后连我是谁？这个问题都无法自答，于大道苦海之中争渡了一生，值此回望往昔，心中除了无情和淡漠，身为生灵的一切都早在绵长岁月之中被消磨殆尽，现在想想，我苦苦挣扎了一生，却只在最后求得了个迷茫不定，说来也真是可笑……”

说罢，他伸手覆上眼前的青砖，如同抚弄着松散的泥沙一样将那看似牢靠坚实的青砖搅动的好似浓浆稠液，“在虚与实的夹层之间创下这幻梦之所，只为掳来那具恶魂，已至在那蛛妖神魂重创昏迷的前提下将其的身体多封存在现世的药石中两年，好借由石中药性补足他因人、妖二性对撞而有所缺损且即将崩灭的生命，时至今日，我依然想不明白您做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您这般人物，纵是有天大的理由，抬抬手也便可彻底解决一切，何故此大费周章？”

白猫闻言缓缓睁开金、蓝二色的异瞳，他看着眼前的道字，瞳中流露的不是心清净明之感，而是一抹蔑视众生万物的慵懒笑意，“那自然是因为有趣～”

二者所处的这方大殿殿门紧闭，尽管殿中烛火闪耀颇多，却也时不时会有一股阴冷之气拂过。

“有趣？”净寒极为不解的问道，像是完全无法理解这个回答一样。

“不错。”白猫嘴角微微上扬，缓缓站起身转过头看着净寒，那双异色的瞳中此刻透着股无法形容的邪性，隐有诱人堕落之感，“此间之事虽说是为了偿还过往的一份人情，但若直接出手救护未免太过无趣了～”

“生灵的争渡寻生予我而言即是美与乐事，体会师徒弟子的情谊别离亦是有趣至极。”

“助那孩子脱离死境已是仁至义尽，告其求生的希望，更是分外之恩，我可不是好善乐施之人，做到此等地步已是至极，且看其苦苦争渡能为我展现怎样的辛酸苦乐吧～”

窗框、门户传来一阵莫名的挤压之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外偷窥此地一样，净寒对殿外的异动不做理会，只是神情复杂的看着白猫默然不语，直至数息之后，他才缓缓低下头意味深长的低喃道：“学生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您的境界……”

白猫轻笑一声，抬脚便朝着紧闭的殿门处走去，“似我者不可生，学我者亦不可生，人世道路只此脚下一条，且做你自己吧。”

净寒闻言看向一旁方桌上凌乱未加收整的餐盒，低垂着眼眸三瓣唇微张似是要说些什么，但时至最后他也没有吐出半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