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瓜瓞(三)(1 / 4)
送客时夫妇站得疏远,也不好在人前多说私事。回房路上李璧仿佛终于“清醒”过来,自己靠近雁回,却被她每每避开。
到了房里关上门来,李璧连忙搂住雁回。“娘子消消气,方才是我无礼了。娘子也替我想着,到底是在朋辈面前,多少贪点儿脸面。请娘子饶恕,咱们好些日子不见,总算能做一处待着,可别再恼我,伤了身子不说,可惜了在房里清静。”
在夫君怀里,雁回的怒气荡然无存,但是那股委屈劲儿还在,她便紧抓着他的衣襟,借机同他掰扯“旧账”。“我怀着韶安时,你时常不在家中,必定是寻这帮酒肉朋友去了。果然是嫌我没了往日姿色,果然男子没一个不是轻薄之人。”
话说出口,自己听起来都毫无气势,不过是撒娇卖乖而已,雁回心中无奈。
好在夫君认错态度还算好。
“是我混账,该打。”李璧抬手佯装自扇巴掌,“做些轻狂荒唐事,惹我夫人不快。”
他故作可怜模样,眼瞧着雁回,等着她伸手来拦。
雁回故意不拦,由着他胡闹。“我并非要逼你同人家割席断义,只是要辨出个深浅来,你可定要知晓,好些人并不值得你如此担待,你根本不知他们在家中何等霸道残忍,不值得深交。”
“我与人交际也是为着家里生意,再说我又不是他们家里女眷——”李璧正要辩驳,帐中传来韶安的哭闹声,他立即走过去抱起韶安,走动哄弄。
雁回在旁看着他们父子,嗔道:“家里老妈妈说得不假,真是如饼印,刻出来一个模样。”
“也同你相像。”李璧将韶安抱到雁回面前,二人对视,他眼里流露出久违的眷恋。
她心中一动,正要起身拥抱夫君,一股热流在下身涌出,雁回顿觉不妙。许是方才争吵间动了血气,没顾得上收紧身子。雁回心中苦笑,也没法子,反正再怎么使劲用力也约束不住,只恨偏偏在这时添扰。
不愿让夫君发觉,她僵坐在原处,笑着推开李璧说:“你带他出去转转,分了心便不闹了,我随后过来寻你们。”
忙碌了一整日,终于送走满堂客人,李夫人傍晚好不容易得了空,立即来看韶安。临走时她见桂子在门外逗弄猫儿,便站着瞧了片刻,果然越看越不顺眼。
“桂子,你得把这猫儿赶走,这东西牙尖嘴利,莫伤了韶安。”李夫人嫌弃地挥挥手,“孩子若是受伤甚至毁了容貌,少夫人伤心了,你可担待得起?”
“回李夫人,这猫儿一向同我们在一处,并非那种野物。”桂子在原处行了个礼,并不往李母跟前走去。
“不必多言,我让你赶走就赶走。原是给你面子,再顶嘴,我叫人打杀了。”
“回李夫人,我情愿将它关在我自己屋里,小少爷决不会见到,如此可好?”
雁回在旁陪着,此时只得劝她妥协忍耐。“桂子,可别再说了,听话。”
桂子不再言语,但雁回的“好言相劝”并不能使李母满意。“迟氏,管教好你房里人,说了多少次,怎还是学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