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云霄讲的故事（下）（1 / 1）
原本妇人的眼睛是好的，是因为他的大儿子才看不见的。大儿子十四岁外出闯荡，眼里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神采奕奕的对父母说：“爹，娘你们保重身体，等我挣够了钱我就回来，到时候就有钱供弟弟读书了，就能盖新的房子了”。
看着这个乖巧懂事的孩子，父亲感觉对不住他，语气满是自责和无奈：“都是爹不好，没能给你好的生活，”大儿子嘴角弯起，脸上尽显淳朴和善良，笑着摇摇头：“没有，您给的已经够多了，虽然吃的不是很好，但是我从小没挨过饿；穿的没人家华丽，但却也没受冻过啊，您给我的已经很好了，我很感谢您的养育之恩，等我回来咱们家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心中憧憬着未来的生活。
大儿子的脸被太阳照的红扑扑的，爽朗的笑着，身上穿着补丁的衣服，虽然破旧，但是却很干净整洁。转身走向船只，大摆着手，摇晃着头，高高兴兴的上船，他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里，只感觉刺眼的光照在眼睛上让人睁不开。跟同村出去闯荡的人相比他是最温暖最耀眼的人了。他把家里的重担背在身上，他相信他可以撑起这个家。
距离大儿子外出已经两个月了，老人很是想念，却打听不到消息，于是去问一同出去那些孩子的父母，到了人家却看到门口挂着两个带有丧字的大白灯笼，原来是有丧事，向他家出来的人打听……
老人失魂落魄的走回去，平时只需要一个时辰的路程却走了一个下午，老妇人看见他回来了，放下手中的针线，高兴的问：“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有儿子的消息了吗？”见他魂不守舍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了，你打听到儿子的消息了吗？快说啊？”放轻了自己的声音。
老人此时做不出任何反应，没有情绪，只是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微微颤抖，说话很冷静：“他们说那些孩子~坐的那艘船~沉了~船沉了，那些孩子……全都淹死在那湖泊里，尸身都没找到。”老夫人一听，心里如惊涛骇浪，忍住心中的悲愤：“能是真的吗，谁说的，别再是跟你开玩笑呢吧，”内心不敢相信。
老人又说：“我去了那家，那家家里……都挂了丧……”妇人此时有点神情恍惚，做不出任何反应，又有点承受不住，转转身问：“哎？咱家老二呢，老二去哪啦，该叫他回家了”，一阵平静，沉闷的空气让人感到难以呼吸。
老二这时回来了，老夫人看到老二第一眼顿时嚎啕大哭，极致的难过侵蚀了所有，老人此时再也撑不住，掩面哭泣。老二不明所以，只见娘亲叫着哥哥的名字，他内心便也慌张起来，他半跪在地上扶起母亲：“娘，我哥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妇人哭的肝肠寸断上气不接下气，话也说不好：“小坤~你哥~你哥出行的船”说出的话断断续续“船沉了，人~人都不见了~”悲痛欲绝的说着。
老二一时难以接受，眼眶一下就红了，眼底浸满了泪水，看到二老心如刀割的模样，叮嘱自己一定要冷静，此时自己就是家里唯一的顶梁柱，不能在倒下了。手愤恨的捶着地面，好像在诉说着此时的无能为力，年纪轻轻的老二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查清原因，不能让哥哥不明不白的丧命。老妇人哭了好几天，就这样把眼睛哭坏了，老人的身躯被生活也压的也越来越低。
直到老二渐渐长大，以为会好起来的，没想到他却入赘到富贵人家，和那家女儿成了婚，便也不再和他们联系了。老人说完这些，饭也做好了。
云霄和晚风看着桌子上摆好的三个鸡蛋，和大碗的野菜粥有些食不下咽，倒不是嫌弃饭菜不好，而是觉得很心酸。老夫人拄着拐杖摸索着从屋内走出，阿许看见立刻起身搀扶着走来，老夫人笑着说：“谢谢这位年轻人”。
四人都坐下来，老人看把鸡蛋分给他二人。阿许和云霄推脱着，老人却说：“这是我家里最好的食物了，你们莫不是嫌弃了？鸡蛋我可以再买，但是这场相见可不是能买来的，我看你们二人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家的儿女，你们落脚到我家也算是缘分，这两个鸡蛋就是我能给你们最好的东西了”二人看着碗中的鸡蛋，心里非常难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接受老人的好意。
苍老的双手已经裂开一道道口子，剥着最后一个鸡蛋，给了老妇人，老人看向自己妻子的目光里充满温柔，两人吃过饭就要继续赶路了。
看着白发苍苍的老人步履维艰，那老人整个手掌的伤痕都是生活留给他的印记，岁月带走了他们年轻的面容，带来病痛和苦难，只剩下残破的躯壳去迎接明日的太阳。太阳渐渐西沉，此时停留在山坡上，天边的云朵挡住部分太阳，而透过云彩的光总是温暖的，照在年迈的夫妻身上，格外牵动人心。地上的倒影互相搀扶着，似乎什么磨难都不能将两人分开，从年轻的相知到晚年的相守，这便是平凡夫妻的一生。
众人听着这些，感觉他们生活很悲惨，从小生活在富庶人家的晚风根本想象不到平民的生活有多苦。晚风表情凝重且伤感的说：“那后来你们知道那两位老人怎么样了吗？”
阿许淡定的说：“知道啊，那两位老人现在在云许庄啊，云霄收留了他们，不忍心让老人再去砍柴卖钱，就收留在庄里了，让老人平时扫扫落叶”。众人“……”。
麋鹿还是没有反应，满天星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啊，它还是没有反应~我本来以为雄伯的眼是最难取的，没想到居然是麋鹿的眼泪最难拿”。
这时义父悄然的躲起来，突然向满天星射去一个暗器，众人惊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