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0下:卧床见客道真情,恼羞成怒得虎子(2 / 2)
“呵!为什来?”
盖寓道:“将雪打了你颈,白了你发,冷了你手,差点还跌了你跤!”康君立大笑,将三碗酒都吃了。
李克用携着张德璜的手道:“德璜,你随我倒好,只是充奴作仆便委曲了!”康君立道:“这般,你我几个结个香火兄弟,如何?”盖寓忙道:“君立,这话就不妥了!世子乃天子宗亲,天壤有别!”张德璜拜下道:“德璜不委曲,死不敢与世子齐肩!”康君立一时无语。李克用扶起道:“德璜,便与我作个义子如何?”张德璜惶恐下跪道:“德璜何敢?”盖寓抚掌道:“这个最好!父子五伦之至亲,天地之严等!”康君立道:“好么?一般年岁!”盖寓道:“义子义子,以义不以年也!”
李克用回榻坐了,浅笑不语。张德璜迟了迟,便过去拜下道:“孩儿德璜拜见阿爹!”便磕头。李克用转眼看了一眼安敬思,这小子望着张德璜,手嘴都停了。张德璜将九个响头磕完,李克用道:“好,从今日起,你我便为父子,有死日,无散日!荣则俱荣,损则俱损,可知道了?”张德璜道:“儿子知道了!”李克用道:“好,起来!”又看了安敬思一眼。
安敬思便蓦地起了身,拜到案前道:“我也拜你做阿爹!”说完也磕起头来。李克用哈哈大笑,道:“好!从今日起,你也是我的孩儿,有死日,无散日!荣则俱荣,损则俱损!敬思,拜你阿哥!”安敬思便拜了张德璜。
李克用道:“说与你俩个知道,在振武时我也收了俩个孩儿,一个唤作李颢,一个唤作李晖,都改了国姓。你二人也是这般,元具,你学问好,赐两个好名儿!”盖寓品了一口酒,抚须道:“拿纸笔来!”一会便写了“李存璋,字德璜、李存孝,字敬思”递上去,说着解释道:“兄弟同气连枝,须同一字,世子大德,养幼少,存诸孤——存有抚养之意,又有怀念之意,故用之!璜璋一类,张璋同音,示不忘生父生养之大恩!为人所当敬思者,父母也,敬思父母者,孝也!小郎君生父有生恩,无养恩,故灭姓留名!”李克用点头道:“取得好,解得好!生父之恩可忘,则养父之恩也可忘!存璋、存孝,谢阿叔赐名!”俩人便一齐拜了,盖寓慌忙扶起,对安敬思道:“小郎君,今日拜得这个阿爹何其幸也,他日富贵,可不能忘了我!”李存孝道:“阿叔,侄子不忘!”
康君立嗤笑道:“倒有嘴!来,拜阿伯一拜,阿伯这里什的都有!”李存孝斜了一眼,径直坐回了李克用身边。康君立便冷脸,张德璜忙过去拜下道:“阿伯,我替我那兄弟拜了罢!”李克用将了一碗酒递给安敬思道:“存孝,与阿伯上寿!”安敬思不敢违,捧了过去。李克用道:“元具、君立,本来我等情厚,结义兄弟也未尝不可。只是我祖父、父亲以来,都没有这等事,儿子可以自养,兄弟须经爹娘,论名我铁山阿哥也只是我阿爹的长随!”康君立嚷道:“情意相投,结不结也是一般的!”撂开了。
李存璋才坐下,薛志勤便端了一碗酒拜了过来:“铁山拜见郎君!”李存璋慌忙跳在一边,也不敢接酒。史敬思看了,也捧了酒拜了过去。李克用嗔道:“还不接了,教阿伯、阿叔长跪你来!”李存璋流矢接了。薛铁山、史敬思又捧酒拜在了李存孝席前,安敬思却不慌乱,多少还带了些气性,从从容容接吃了。康君立便跌了气,这薛铁山可是个金刚汉子,竟肯跪一个合死的小贼,可见李二郎不是一时的玩闹,自己也不合作玩闹看!
盖寓正数说着飞鸿馆送来的这些菜的足与不足,李嗣恩便进来了,说几个娼家都说有客,一时来不了。张德璜便起身道:“阿爹,我去唤!”李克用道:“且罢了!”便唤李嗣恩拜阿哥,李存孝一见李嗣恩便想起了那日千佛岭追逐的事,便想起了他那伙相识来,流矢问道:“阿爹,孩儿在千佛岭上的相识可能活来?”李克用道:“放心,阿爹思想过了,有家归的予钱归家,没家归的便放到阿爹庄上,再拣几个好的随你的马,可好?”李存孝流矢拜在地上道:“好!孩儿也不要别人,只要安休休、安康八,这俩个与孩儿极要好的!”李克用应了,李存孝便要去取,只得让他去了。
康君立道:“我倒不如小郎君了!世子,我那两个客人如何了?”李克用道:“我看两人不好,飞鸿馆的事多半在这俩厮身上!”康君立不乐,端了碗酒过去道:“世子,赏康君立一个情面,放了罢!”李克用叹了一声,站起来接了,道:“公既有话,罢了也罢!”康君立欢喜道:“好,那使铁山去解了来,可好?”李克用道:“两个贩马的,安值得我阿哥去解!”便唤人。盖寓却突然问道:“君立,这尚君长、蔡温球与那王仙芝可是一伙?”
康君立一听脸也黑了,这不是节外生枝,答道:“都是一处的!”李克用将案子一击,道:“原来如此!王仙芝和盖洪是相熟的,飞鸿馆的刺客可不是他俩个?”康君立着恼,道:“世子,我认了罢——不干他俩的事,是我动的手,盖寓使的计,张德璜磨的刀!”李克用听了大笑,道:“也罢!我什也不问了!”盖寓却道:“世子若要破飞狐岭,便少不得在此二人身上噀水念咒!”康君立戟指喝道:“盖寓,你他娘莫弄鬼!”盖寓笑道:“你恼什的,我岂是没分寸的?张鬼那厮拦着道收财,便宜过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