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龙(1 / 7)
扶危山下,云横寺…
“住持!住持!不好了!”一个小和尚急急忙忙地跑进了天远大师的房间,叫醒了正在打坐的老和尚。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天远大师看跑来的小和尚满头大汗,很显然受了什么东西的惊吓。
“是…是应施主和钱姑娘,钱姑娘她受重伤,要不行了…”
“快带我去看看!”
寺庙内,天远大师看到了一个浑身是血、身材高大的短发男人正背对着自己,注视着此刻正躺在床上、七窍鲜血直流的蓝衣姑娘。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那大汉站起身来,转过身,神情凝重地地望着天远大师和几个跟来的师傅。男人身长八尺有三,身型宽如铁门,虎背熊腰,浓眉大眼,阔面重颐。即便是半个身子都沾着血,他的脸上也毫无表情,好像他不是一个肉做的人,而是钢铁做的机器。可天远大师却注意到,他那仿佛深渊般黑暗的眼眸里,好像在闪烁着若有若无的光。大师急忙走到他身旁,看到了已经意识模糊、口中不停涌出暗红色污血的姑娘。天远大师也不多说,一边搭脉,一边问那个大汉:“独月峰的人干的?”
“是。”大汉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某种野兽的呼吸声。
不出片刻,天远大师从怀中掏出了一颗药丸塞到姑娘口中,等她气息渐渐变稳定后站起身,看了看姑娘,又转头看着大汉说:“这是独月峰中只有骆寒舟和木、金部高手才会的七毒掌。中此掌者全身经络坏死,其内力会转化为七种剧毒反噬人体。你赶了多远的路?”
“八十里。”男人仍面无表情地回答。
“如若不是钱姑娘内功深厚,此刻她早就死了。你能带着她走这么远的路已是奇迹。”天远大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应天义望着病床上的钱思兰,张了张嘴,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了他刚才就想问却没敢问出来的问题:“大师。兰兰还有救吗?”
天远大师面色凝重地讲道:“我给她服用了回生丹,能暂时保她性命,但这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救命的办法是有一个,但是代价极大。”
“什么代价?”应天义赶忙问。
“就是她会失去全部武功,习武的根基会被完全摧毁。而且自此以后,每天的丑时、酉时,全身上下会如火烧肌肤、寒冰刺骨般剧痛无比,只有…”
“服用罂粟,才能止疼,对吗?”应天义语气沉重地抢先说道。
天远大师没有回答,只是表情复杂地看向一旁躺着的钱思兰说:“又或者,给她一个痛快,让她不受这生不如死的痛苦。”
“大师,您知道,我不可能让她死的。”
应天义话是如此说,可此刻他的声音却在微微发颤。天远大师自然看出他心中的纠结,但出家之人,此刻面对生死抉择的问题,他也没办法帮上一点忙。应天义自然知道,如若让钱思兰活下去,在未来漫长的几十年里,这个女孩将要承受难以想象的折磨。他更知道,让一个在此前的人生中以习武为生、将武学看作是生命般重要的人沾染上罂粟都是极其恐怖的事,更不要说,让这个人往后的余生靠着罂粟活着。于理,让这个为了自己才受伤的姑娘解脱才是正确的选择,可应天义无论如何,也开不了这个口。
“天义…”一个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兰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