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日(8)(2 / 4)
处在青春期或者正值叛逆期的孩子不喜欢自己诞生即得的名字,让其他人用自己新取的名字来称呼自己,这是可以理解的。
但如果这个暂时被舍弃的名字和另一位好朋友的名字相同,那整件事的性质就不同了。
更何况顾尔菲要求改变称呼的根本理由不是因为自己喜欢与否,而是为殷尔菲着想。
为了他人改变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普遍又最愚蠢的事。
单就这件事而言,这个决定不够彻底。不管顾尔菲如何向外声明“思缘”这个名字,处于每半学期的表彰名单顶端的仍会是“尔菲”。
这个决定太过残忍。也许顾尔菲满心是为了朋友不被跟自己相同的名字约束,完全是为了她好。可在殷尔菲回过神来之后,会不会把这当作“思缘”对她的施舍——认为她太可怜,便把“尔菲”这个名字施舍给她了?
在一个没有领导者的友情系结而成的小团体里,所有人都默认在同级的地位上进行接触和交流。因此,同情是可以接受的,施舍是不能容忍的。彼此间的帮扶是增加情谊的一种方式的话,单方面的怜悯则会带来无可挽回的裂痕。
不巧的是,我能想出的补救办法跟她差不多。
毕竟我们是一类人。
于是,明明尔菲是两个人共同的名字,我却用两个完全不同的名字分别称呼她俩。
到头来,殷尔菲就像是完全没明白过来这其中的头头道道一样,坦然接受了“嘟嘟”和“思缘”这两个称谓。
……所以其实是我太过敏感吗?
但预先防范总比闹掰之后再来补救要好吧。
想要维持一段至少看上去美好的友情,到底要注入几分的真挚,几分的谎言,几分的自私自利,几分的将心比心。
“你遇见的最大谎言是什么?”有一次我很认真的询问殷尔菲。
难得看我这么严肃,她给出了一个非常正经的回答,对她而言的:“常驻等歪。”
……但凡我表现出哪怕一点的担心都是对她游戏脑的不信任。
至于这件事和我有一次随口说了句:“无论哪款手机游戏,从本质上来讲不就是根据画面的变化点击手机屏幕吗?”导致嘟嘟半个月没理过我中究竟哪件更接近我们三人之间友谊小船的侧翻,我就说不准了。
毕竟当事者总不能完全客观的看待问题。
“你昨晚上到底在搞啥,今天一整个上午都在补觉。”既然嘟嘟大小姐要率先我先关心她,那自然从这个问题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