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谢家来信(1 / 3)
苏青鸾十分没有形象地瘫坐在沐行之家正厅的椅子上,仿佛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
沐行之看着苏青鸾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忍俊不禁道:“教书辛苦,小‘先生’。”
“不是辛苦不辛苦的问题……”苏青鸾一张婴儿肥的脸皱成了包子,“比起劳累,更多的是觉得‘让人听懂’真的难啊!”
素描的很多常见词汇,比如透视、比例之类的,苏青鸾在现代说话的时候也偶尔会在非素描环境下用到,这其实对于现代人来说并非什么生僻词汇。
不如说这些词汇都很常见,常见到即便出现频率之高,都不需要特别解释,基本上都能明白其中的含义。
但越是这样“司空见惯”的抽象概念,解释起来越麻烦。
若是特有的物品,苏青鸾完全可以把这件物品——比如皮蛋——拿到大家面前告诉大家相对应的名称。
但是说“比例”,现代人马上就能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但是对于古代人——而且还是这种同样词汇往往有不同含义的年代——解释起来就颇为费力。
偏偏这种细小的“常见高频词汇”穿插在教学的每一个步骤中,苏青鸾感觉不是一般的心累。
偏偏自己的“学生们”虽然通过沐行之的筛选足够听话也尊重自己——至少表面是这样,但是他们绝对没有沐行之那种“闻弦歌而知雅意”的悟性,反而常常是一句话要让苏青鸾反复说。
偏偏很多常见的概念性问题司空见惯又十分抽象,苏青鸾上一堂素描课少说也是十几年以前的事情了。你让她画画,她能捡起来,毕竟这玩意基础功底知道了,剩下的就是熟能生巧了。
但是最开始的“基本功”环节,若想要省略常见的名词,就要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和范例一遍遍解释,这就大大增加了工作量和工作难度。
其实沐行之并非同其他人一起学习的,准确的说算是苏青鸾的“试讲陪练员”——她给沐行之讲一遍,沐行之把可能出现的问题让她记录下来,苏青鸾回去再琢磨怎么用大家都能听懂的话说明白。
说明白的标准以松伯能听懂为止。
按照前世的上课频率,一般是一周一次素描。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周”的概念,只有“旬”,而且大家学素描也不是为了陶冶情操,而是为了应用。因此苏青鸾便把上课的日期定在了“五”的倍数日,即每月初五、初十、十五……以此类推。
结果就是这半个月来,苏青鸾已经受到了四次“摧残”,身心俱疲。
松伯看着苏青鸾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叠惨不忍睹的“作业”,嫌弃地皱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他们这样,多久可以‘出师’?”
苏青鸾看着那一堆……算了,她把眼睛闭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这种虽然不需要什么天资卓绝,但是也不是完全不挑人——一定程度的天分和绝对程度的勤奋都需要。他们才刚起步而已。”
达芬奇“画鸡蛋”的那个故事虽然只是虚构的,但是也一定程度上说明素描需要大量的练习。更何况眼前这批人不需要有什么艺术上的造诣和追求,只需要“实用”,所以不需要更多的审美培训,只追求“栩栩如生”便好。
即便如此,能够达到“以假乱真”也是需要大量刻苦练习的。
苏青鸾喝了一口茶,吃了一块茶点垫了垫肚子,开始批改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