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暗流”（1 / 1）
煜韬一行人要躲开荆州府的地界，是因为不想惊动湘王的原因。湘王在当今陛下的儿子中属于年龄偏小的，比英年早逝的潭王大不了几岁，潭王的年龄和煜文差不多，本来这种年龄相仿的年轻人应该很容易相处，即便是叔侄辈分有别，但毕竟年龄和生活环境相差不多，共同语言应该是比较多，爱好也会相近相似。天下皆知当今太子最为亲近的兄弟是秦王和晋王，其次就是潭王，再次才是齐王，至于对湘王的态度，当朝太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兄友弟恭以外，湘王对于自己的太子哥哥更多的是亲近，从未有过任何不善言语。但就连煜韬也不知道为何，煜文会对湘王这位叔父有着莫名的敌视，甚至是一些仇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煜韬又特别想去长沙府地界看看，只能让曲誉研究一条路绕过去。
曲誉虽然年纪不大，却是跟随晋王走南闯北多年，练就了一个特别的能力，就是识途辨位，后来派给煜武做随身府卫。曲誉研究了两条路径，一条是途径常德府，一条是途径岳州府。最终，大家决定还是走岳州方向最为合适。
长沙府下辖一州十一县长沙县、善化县、湘潭县、湘阴县、宁乡县、浏阳县、醴陵县、益阳县、湘乡县、攸县、安化县、茶陵县，府治长沙城。虽然地理位置极好，交通也比较便利，但经济发展却是始终不见起色，可能与藩王府建设在城中心有关，毕竟王府建在城中间，商业往来需绕行，走亲访友需避开，做什么都不方便。潭王早逝后，藩王府依然立在那，即便是没有了王，但谁也不会去触那个霉头，当地府衙也好，永相分舵也罢，都对那里不闻不问，更别说普通老百姓了。
齐王多年来一直奉诏带兵随燕王或配合颜忠镇北，积攒了不少军工。却也因此几乎未在封地住上多少年月，也就未建设藩王府，准确的说，是未像其他在封地就藩的藩王那样建设有规模的藩王府。近年来，齐王才比较稳定的在王府闲居，也开始着手修建自己的王府，但凑巧不巧的是，王府的设计和潭王府比较相似，这也让煜略有些不自在。此前，齐王把王府的设计图让人带到京城和世子煜略商议，齐王料想自己百年之后，王府是要留给自己儿子的，自然要与儿子商量一下，煜略当时感觉王府设在城中心不太合适，对于建筑的设计选择尊重父亲的意思。但是看到荒废的潭王府后，煜略心下犯嘀咕，也不怪他迷信，古人对于鬼神、风水之说是深信不疑的。煜略让李勉想办法传书到青州，让齐王务必更改建筑的设计，哪怕是模仿秦王府、晋王府的建设也行，不必与众不同，但绝不能过于类似潭王府的设计，一来风水不好，二来容易让人误会。
煜韬对煜略的担忧很赞同，特别是容易引起他人误会这一点，与煜略相同。平日里，大家可以兄弟情深，但某位兄弟犯了大错，大家就要避免与其做类似的事，特别是在帝王家，父子之间、兄弟之间，都还有另一层关系，那就是君臣。寻常百姓家，孩子忤逆了父母亲，会被打板子或者其他惩罚，兄弟姐妹可以在一旁帮忙劝说；富贵人家的孩子犯了错误，也有家法惩罚，兄弟姐妹上前劝说，多少有点作用；然而，帝王之家的孩子犯了错误，不但有家法惩罚，还有国法的惩戒，哪个兄弟姐妹敢上前劝说，那就是同犯，不说一同遭受国法惩戒，日后大多不得好处。所以，煜韬和煜略认为，如果齐王府真的修建的类似潭王府，这种事必然会传出去，到时候齐王定会蒙受不白之冤。
李勉按照煜略的要求，利用永相暗信联系了长沙府分舵的人，将煜韬和煜略用一天时间绘制的建筑图纸传给齐王，他们料想齐王看到图纸肯定会明白这是要更改建设的意思。
永相长沙府分舵知道李勉在本地，料想煜略肯定来到了湖广，派人跟踪李勉试着找到煜略所在。此前，永相总堂向各地发布了信息，告诉各地将会有总堂的巡查使随机到各处进行暗查，长沙分舵因为潭王的原因并未能协助长沙府衙门发展经营好本地，一直以来被各地分舵和总堂诟病只懂练武，不懂政治和经济，这是能力欠缺。长沙分舵一直想使使劲和朝廷搭上关系，陛下也是人，天剑、绝刀也是人，都有自己的偏爱，和朝廷上的大人们搭上关系，多少能帮一些忙，能够更容易的做一点成绩出来，如果这次能和煜略走的亲近一些，以后就能获得更多的帮助。虽然，永相是只听从陛下的一个特殊机构，但分堂、分舵之间还是互相比较的，甚至说，在绝对听从陛下的前提下，分堂和分舵的背后都会有朝堂的影子，通俗的讲，就是党争。特别是近些年来，朝堂之上的党争愈演愈烈，老百姓都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派别之争引起的大小事，永相的队伍逐渐壮大后，人多了心眼也就多了，守住初心是底线，但是怎么守住这个底线、用什么方式却不再单一。
各分舵与藩王之间关系微妙。本府藩王下辖几个分舵不等，有的分舵与本府藩王走的近一些，有的则是与其他府的藩王走的近。这也导致了两个现象，一是分舵定期或不定期向总堂传递小条子的内容，会因为与本府藩王的关系远近之分而存在一些差别；二是一些分舵会联合起来对某一分舵在私下里进行一些打压。甚至污蔑。
陛下对此倒是看得透彻，认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些斗争就和曾经一些门派之争一样，自己又当皇帝，又当武林盟主，感觉挺爽的，看着别人之间的斗争，自己也能分析出一些问题，更能从这些现象之中看到一些根本性的、隐性的事情。但是天剑和绝刀却对这些不是特别的赞同，认为永相就应该是清一色的、纯粹的，每个人都应该像那些被抽选到御剑坊、皇庭卫的人一样忠诚。这次，煜韬因为调查强征税款案件，发现背后有朝廷大员的影子，有一些人公报私囊、破坏政策施行，颜忠违法的证据掌握的还不够，想继续调查一下隐秘的证据，同时也看看民间是否有一些没有被朝廷掌握的情况，天剑也帮着煜韬征得了陛下的同意，正好借着煜韬来探查一下地方的真实情况。但是陛下笑谈此事，说煜韬也只是代表了自己的想法和看法，有自己的判别标准，虽然有利于朝廷，但未必就真的不掺杂个人感情。只是煜韬的请求，天剑和绝刀都帮忙说情之下，陛下也认为应该有一名信得过的钦差去视察各地，煜韬是不二人选，也就同意了。但是也要求永相，务必保证煜韬的个人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