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宫与老者（1 / 2）

中宫对包括芬德尔在内的大多数人都是一个模糊的概念，它不像四大负责人的宫殿一样明晰可见。哪怕从小在中宫地区长大的普通人，也从未见过那传说中恢宏磅礴的宏伟宫殿。但人们从不吝于自己的想象力去描绘他们心中的中宫，那可是整个庞大联合帝国的中枢，仿佛它就在那里，它就该在那里！

芬德尔完全没有进入中宫时的印象，直通云间的阶梯？没有！华丽辉煌的宫殿？没有！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站在那巨大诡异的仪器前。他明明一直跟着泰斯诺在中宫大地上跋涉，不知不觉间就已来到这里，场景切换得自然却又突兀，仿佛自己的记忆出现了断层。

四大区负责人的另外三位早已在此等候，玄章只是傲慢地瞥了他们一眼；卡沙茨则是一脸怒意；卡尔尼克隐藏在阴影中，正等着一场好戏。

芬德尔感受到了一种异于寻常的紧张氛围，看来四大区之间的关系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团结一致。

“我需要一个解释，泰斯诺！”卡沙茨率先发话，“你为何擅自插手西林事件？甚至封锁城内包括消息在内的一切出入？谁给你的权力？！”

泰斯诺轻蔑地笑笑，他甚至不屑于辩解：“具体的行动报告，我已上呈给大人。朱雀大人若有疑问，散会后不妨去借来看看。我等既为中宫效力，岂可拘于身份而置隐患于不顾？”

“你！”卡沙茨听罢便想上去给泰斯诺点教训。泰斯诺见状不闪也不避，双手背在身后，脸上仍是那礼貌却令人生厌的笑。

卡沙茨最后还是收了力，在这动手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与此同时，他似乎听见了卡尔尼克的嗤笑，他的牙几乎要咬碎。但没办法，现在的赤炎早已千疮百孔，布里克家族早就成了泰斯诺圈养的狗；巴耶尔家族也已与赤炎貌合神离；只剩下亚里德家仍忠心耿耿。但最具有威严的老亚里德已死，现家主年事已高，可偏偏新的继承人无论如何也无法成为拥有者。这使得亚里德家的影响力愈发衰微，若不是老亚里德仅剩的一点点威望和卡沙茨的极力维护，亚里德这个姓氏恐怕早就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了。

“好了！”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芬德尔急忙寻找起声音的来源，但周围除了他们五个外没有其他人。他同时也无法定位声音的方向，这声音仿佛是从他的颅腔内产生的，他甚至以为这是自己在说话。

泰斯诺示意芬德尔不用白费功夫了，此时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新的拥有者是吗？上前来，把手贴上去。”

刚从那剑拔弩张的气氛中回过神来的芬德尔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个巨大而诡异的仪器。它的操作台很精简，没有让人眼花缭乱的按钮与指示灯，但却有不少横七竖八的管子，或透明或封闭。芬德尔犹豫着将手放上了操作台上，霎时间一股奇特的感觉从他的手掌直冲大脑而来，他下意识想将手抽离出来，但他发现自己全身都使不上劲。不只是手，想挪步，脚不听使唤；想叫喊，舌头仿佛不是自己的。所幸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等芬德尔再次睁眼时，他已夺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此时的他正身处云天之间，绵厚的云层在脚下交织，踏上去并没有空虚感，但也不像踩在土地上那般坚实，很奇妙的感觉。因为云层在脚下，夕阳的光辉没有被云过多地稀释，远处偶有几座山突破了云层，本是高耸入云的雄山峻岭，在这广阔天地间却也显得如此渺小。

“喜欢吗？”一个慈祥的声音在芬德尔背后响起，这把沉溺于美景之中的芬德尔吓了一跳。“看来你还是有点品味的，比顾严那个老家伙强多了。”

芬德尔回头望去，只见一名笑盈盈的年长者站在他身后，正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他。

芬德尔忽地想起来自己是碰过那仪器之后才来到这奇怪的地方的，这匪夷所思的一切令他误以为面前这位老者便是中宫的执掌人。他急忙转向身边，发现泰斯诺等人并不在这里，看来只有他一人进入了这奇特的地方。没办法，芬德尔只好亲自向面前这位老人说明情况：“在下芬德尔·克莱因，在西林城事件中误打误撞成为了拥有者。”最后三个字芬德尔念得含含糊糊，他仍然抗拒这个被强加的身份。

“这里不是中宫，我也不是顾严那老家伙，这里是我的‘意识’，我只是一个”老者神色黯淡下来，沉默好一会后才慢慢吐出两个字。“工具。”

工具？芬德尔不理解，莫非那仪器是什么智能机器人不成？那“意识”又是怎么一回事？真有一种技术可以模拟出这般真实的景象和感觉吗？芬德尔不由得掐了一下自己，这一举动引来了老者的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