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白色鼠尾草 精力充沛的好时光(1 / 5)
白玉玮乍一睁眼,只觉浑身乏力,用手探了探额头,心叹完了,真的烧起来了。
窗外天光微亮,她带着昨晚的药,抓了钱包出门就诊。走到小区主干道上,忽听身后“嘀”的一声,在清晨的小区有些刺耳,连忙往路边躲了躲。
车没有开走,停在了白玉玮身边,车门打开,那人眼底有青黑,竟是周秉言。
白玉玮不可置信,愣在当场,一个字都说不出。
昨晚周秉言转出新安小区,径直回了酒店。
北方夏夜热闹、冬夜静谧,秋夜闹中有静,枯枝与落叶合奏,松涛带来一点点生机,人在失去中感受等待,在等待中又感受失去。
周秉言想,白玉玮惊惧过度,腹中空空,孤身一人,这样不管不顾地在世上冲撞,凭的全是年轻。过刚易折,她自己竟完全没意识到吗?
他回酒店睡了两个小时,却又很快醒来。靠在床头想了一会儿,复又返回了新安小区。
白玉玮出现的时候,周秉言正下车看将亮未亮的天空。
仿佛好久不曾见过这样的天空了,大学时,他常在这样天空微微亮的时分去操场打球,一开始是一群人,渐渐就剩了他自己。汤世游考到东大后,陪了他一阵子,后来也渐渐不来了。那时候的周秉言,想过自己为什么感觉有点孤独,这些话,也不好对着朋友和汤世游讲,只好忍着。他整个大学都坚持跑步、打球,被调侃撞钟的和尚也不为所动。大学毕业之后,他渐渐不再早起跑步或者打球了,因为应酬和开会,作息也开始不规律。日子开始过得很快,瞬息之间,时光飞逝。这种茫然的滋味并不好受,周秉言渐渐明白了自己失去的是什么,他失去了自我坚持、自我个性,他开始融入别人,却开始失去自己。
正倚在车旁醒神,瞥见一个穿的粽子一样的小姑娘飘乎乎地走路,在晨光中显得孤零又莽撞,心里一凛,反应过来是白玉玮,竟有一丝恼怒。
周秉言追上去,面无表情地将愣在原地的白玉玮拉上车去,情绪翻腾中他失了分寸,让她一个踉跄差点扑到地上。
周秉言慌忙去扯,站定了才看清她的脸,手不禁一哆嗦。那双本是乌油油的眼睛没了形状,红肿发黑,只余一条缝视人。周秉言一股子心疼涌上喉头,熏得眼睛发涩。手中动作放轻,将白玉玮送到副驾驶。
白玉玮艰难地瞧着他:“你没回去吗?怎么还在这儿?”
“刚过来。”
白玉玮讷讷:“其实我没事儿,就是头有点晕。”
周秉言沉默,给她扣上安全带。当无法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时,他宁愿沉默,也不想说那些过分的话。
“咱们···这是去哪儿?”
“先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