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飞雪长街（1 / 3）

赵启年落葬后，得胜武馆也渐渐步入正轨。

由于仍未查到父母的行踪，阎冬便尽可能多抽些时间在武馆上，一边打理些力所能及的琐事，一边悉心传授枪法与身法。不知出于何种原因，平日里循规蹈矩的赵蓉蓉竟也学起了离经叛道的枪法，还练得颇为刻苦。一番观察后，阎冬倒也收起了对方只是随便玩玩的想法，尽力教导于她。

期间，阎冬去了一次北龙学院，给院长拜了年，顺道打听起楚先生的状况，得到的回答却是仍未回来。连除夕都无法离开府衙，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阎冬的心凉了大半，有些神不守舍地聊了会，便起身告辞了。

见识过阎冬出手，并将之在学院内宣扬后，此时，学院弟子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没了鄙夷，取而代之的是讶异与崇拜。不过，在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势后，想要过来打招呼的人却都止住了脚步。

经过府衙时，阎冬在门前停下脚步，抬头看了眼颇具气势的官邸，然后朝着朱红色大门微微愣神，像是在等人似的。直到有看门的衙役过来询问，方才继续举步前行。

此时，停在府衙院墙边的囚车已经不见了。

路上积雪未消，洁白的雪花宛如天女散花般，或飞翔，或盘旋，纷纷扬扬地铺落在地上。

阎冬去武馆看弟子练枪，又亲自作了示范与讲解，然后才在赵蓉蓉的陪同下去找江默了。

武馆内，素白的色调尚未完全褪去，隐约还有闻到悲伤的气息在流动。

一路上，弟子们纷纷止步向阎冬作揖，这自是得益于他的身份与身手，不过作为与之年岁相仿的少年人，这些礼数也委实过于繁琐，若只是如朋友那般挥手点头，反倒更能令他感觉轻松。

或许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身边的赵蓉蓉忽然开口，“他们对你的敬重都发自肺腑。”

“我明白。”阎冬点点头，“但以我的年纪接受这些终究有些别扭，就好像小小的人儿硬是戴上了大大的帽子。”

赵蓉蓉听他说得有趣，捂嘴轻笑，白皙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她的面色说不上好，比之前几日却大有好转。她是兼具美丽与温婉的少女，鹅蛋脸，秋水眸子，及腰的乌黑长发被扎了起来，修长有致的身姿在长枪的映衬下显得英姿飒爽。

“如今习枪法的弟子共有四十五人，不少人原本便是武馆弟子，可惜大多都资质平平。高氏武馆受创后，也有不少转投而来的弟子，现在都已安排妥当……”

少女如同下属般报告着武馆诸事，神情认真而专注。

阎冬好笑地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领个虚衔，这些事不必跟我说的。不过，那些从高氏武馆转投而来的人，还得留个心眼，防人之心不可无。”

赵蓉蓉连连点头，不时偷偷看向少年，那张年轻的脸上总会浮现出与年岁不符的成熟与稳重。见对方也朝自己看来，她赶忙挪开目光，浅浅的绯红又悄悄地爬上了面颊。

“至于我这儿的弟子，资质并非首要，为人好、忠诚高的先收，若发现品行不端的，该罚的就罚，该驱逐也要当机立断。”

赵蓉蓉乖巧地听着，偶尔点点头。可面颊上刚退的红晕却又浮现出来，只听少年温和地说：“这些事便有劳你了。对于我的弟子，倒是有些打算，但现在尚不到说出来的时候。不过有你在，我倒是能省了不少心。”继而，又侧过头去，向她展颜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