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除夕与神秘人(1 / 4)
“噼里啪啦”
清脆的爆竹声中,年关已至。大街小巷张灯结彩,路上都是面带笑容的行人,喜气洋洋。
雪是昨夜下起来的,待到此时,已经如同鹅毛般漫天飞舞起来。整个凉城银装素裹,喜庆的红色妆点其上,形形色色,分外醒目,处处散发着浓浓的年味。
大大小小的商贩拿出精心挑选的货物,浑然不惧风雪,将整条长街摆放得玲琅满目,还向着远处的街道延展开去。拥挤的人群仿佛得到了指引,也向着长街的两段缓缓移动,人流被越拉越长。
一路上,欢声笑语连绵不绝。大人们互相问候,闲聊家常。孩子们穿着厚厚的冬衣,在雪中奔跑嬉闹,不时从积雪中揪出个雪球,投来掷去,随后被大人们笑骂几句。
人流的尾端是一条横亘在面前的街道,街道对面坐落着一座巨大的宅邸。宅院门楣与外墙的青瓦上盖满了白雪,门楣下挂着两个白色灯笼,远远望去,整座宅邸仿佛全都融入皑皑白雪之中,只露出那块朱红色的大匾。与街对面的火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大宅里隐隐有哭声传出,不时引得对面行人朝此张望,还指指点点议论着,继而又有说有笑地离开了。
横亘的街道仿佛将两边切割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得胜武馆的宅邸内,满眼素白。厚厚的积雪将喜庆的红色掩埋起来。一路上,本该喜庆的红灯笼全都换成了白色,从前院到后堂,门框上都挂起了长长的白花白布。
越往里走,痛哭声便越发清晰,待到后堂时,这声音才彻底爆发出来。
后堂中央放着高大的灵柩,里面躺着一具面容和蔼、身材魁梧的男子遗体。后方燃着香火的供台上立着他的灵位牌,上书“先夫赵启年之灵位”。
灵柩旁,披麻戴孝的妻女一边将纸元宝扔进面前的火盆里,一边号啕大哭。他终究未能挺过这个年关,抛下她们孤儿寡母,在这本该普天欢庆的日子里无声地逝去了。看着前方冰冷的灵柩,又看看女儿,今后的路该如何走下去?女人茫然无措。唯有不停地哭泣,以此宣泄心中的痛苦与无奈。
烟花在空中绽放,盛开出如花儿般美丽的火焰。
欢笑仿佛锋利的剑芒,慢慢逼近,试图刺穿武馆沉重而悲伤的防卫。
阎冬没有继任馆主,毕竟不会一直呆在武馆,但赵师傅的临终嘱托也非同小可,商量后,才应下了副馆主的名头。只需在武馆危难时出手即可,另外,便是参加永宁的武斗大会。
每年,都城都会举办武斗大会,为北戎挑选优秀的将才。只是,每一座城仅一家武馆有资格参加,夺取这个资格的明争暗斗便也颇为激烈。凡得前三者,可入朝为官,登坛拜将。这是光耀门楣的大事。因此,每年的武斗大会都是龙争虎斗。
阎冬思忖再三,还是决定在武馆内教授枪法,并亲自担任教习,也算完成赵师傅生前的一桩心愿。而这个想法很快便被接纳了,在见识过少年的枪法后,武馆所有人都心悦诚服,许多想要另辟蹊径的弟子纷纷来投,倒也出人意料地有了些许规模。
这几日,来武馆吊唁的人并不多,却陆陆续续没有间断,哭声便也不曾间断过。宅内宅外,一墙之隔,哭声与笑声、欢乐与悲伤在空气中激烈地碰撞着,方枘圆凿。
午后的雪小了些,长街上搭起巨大的戏台,伶人们在临时的简易后台里化着妆,整个戏班都忙忙碌碌的,为之后的表演做准备。
福永楼里人流如梭,忙碌一年的北戎人卸下担子,都来这里凑个热闹。亲人间点上一桌小菜,闲话家常;友人间温上一壶烧酒,行个酒令;爱听轶闻趣事的早早地便在二楼占了座,或茶或酒地点上一壶,再来几个精致的点心或小菜,满脸期盼地等待着。
这里,欢声笑语交织到一起,热闹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