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的轮廓(1 / 4)
虽无过于明显的痕迹,但楚先生被带走还是对阎冬心绪造成了颇大的影响,也在他心里种下了一颗奇异的种子。
之后,他照例去茶楼吃饭,听里面的人七嘴八舌地传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心里想的却都是楚先生口中的大势,那东西仿佛在他心里扎了根,拔不走了。
慢慢地,茶楼里的氛围变了味儿,纵是口耳相传,并无真凭实据,那些人也都笃信凉城内有人通敌,纷纷义愤填膺地叫嚷着要揪出此人,生啖其肉。早先还有人在谈论案情,待到此刻,几乎全都排练起了批判会的戏码,仿佛罪人会从天而降,束手就擒。
阎冬不想听他们胡扯,便起身离开了。
这一刻,他似乎又成了茶楼中的叛道者。
整个下午,天变得阴涩涩的,风中夹杂了湿漉漉的空气,吹得人毛孔直立。
市集里来了一群远方的行商,玲琅满目的新鲜玩意儿铺满了大半条街,摊位旁围满了好奇的路人,叽叽喳喳地挑选着自己心仪的货物。杂耍班子卖力地表演着,上天入地,引来周围热烈的喝彩与掌声。
阎冬买了些静姨交代的东西,对她坚持的足不出户,依旧无法理解,但静姨不说,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地追问。但他隐隐感觉此事应该与她不愿提及的陈年往事有关。
去武馆时,赵师傅不在,听说是家里孩子病了,阎冬在那打了个转便离开了,然后又七转八弯闲逛了会,才被一家门面颇大的铺子吸引了过去。
起先,吸引他的是招牌上“仙容坊”这三个烫金大字,曾听茶楼里的人提起,那家新开的胭脂铺子便叫仙容坊。
等走到近处,阎冬才察觉到事有蹊跷。铺子大门敞开,铺子里却没有顾客。五六个衙役打扮的男人正里里外外地搜寻着,似在办案的样子。
路旁还有稀稀拉拉的围观者,问过才知道,就在不久前,这里发生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打斗。一群身份不明的人高来低去,从店内打到街上,据说场面颇为惨烈,还都见了血。可惜衙役来时那群人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仙容坊也唯有自认倒霉,配合府衙歇业调查。
离开胭脂铺,阎冬又去了府衙,他很想知道楚先生在这白墙灰瓦圈起来的深宅大院是否安好,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只在街对面远远地张望了会,便一无所获地打道回府了。
到家时,天边乍现的夕阳已经悄然褪去,屋内烛影摇曳。
静姨已经做好了饭菜,见他回来,麻利地端上了桌,都是全家人爱吃的。两个人默默地埋头吃饭,随着父母离家的时间越来越久,餐桌上已没了以前一家人时和乐融融的气氛。
终于,静姨还是忍不住说起了父母。
她低着头,温柔的烛光掩映着她苍白的脸颊,看不清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