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朔(2)(2 / 3)
一张经历了痛苦磋磨的脸暴露在空气中,月光透过地上还在落沙的洞口给这张脸覆上一层浅淡的柔光。
执剑的男人在看到这张脸时手底的动作顿了一瞬,只这一瞬间,钟萋便向前几步凑近了他,反手刀芒已到了面前。男人仰身躲开,不巧慢了分毫,原本清秀俊俏的脸上留下一道血线,覆盖了半张脸。
钟萋退后两步和男人拉开距离站定,持刀戒备地看着对方。
此刻寂静的大殿里只有地宫洞口断续流沙的声音和眼前男人鲜血滴落在地的声音,在如水般的月光下是那么清脆。
男人伸手抚上脸颊,触手一片细腻的冰凉,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血迹,片刻后露出一个苦笑:“阿萋,我们当真要这样吗?你当真要对我狠下杀手吗?”
钟萋听着这话一顿,随后冷笑一声,握刀的手都在颤抖:“谢明!你要点脸!这话说出口你难道不觉得羞愧吗?我对你狠下杀手?”她被谢明的话气笑,胸口起伏着,只觉得心里有一股火气没处撒:“是谁带着人千里追杀我?又是谁在我们成亲当日杀了我父母,我师兄弟!”
她抬起手,刀尖朝向谢明,一双眼睛仿佛淬了火一般:“谢明,你和你的父亲,你们午夜梦回时有没有听到我钟家那么多人的哭喊!你现在反倒来说我对你狠下杀手!难不成我父母兄弟的血债全都能被你的一句话给抹消不成?!”嗓音嘶哑中带上了几分颤抖,眼泪无声划过脸庞:“你凭什么现在和我说我们?你凭什么?!”
“不是的!阿萋!那些都是我父亲他”
“谢明!”钟萋打断谢明那急于解释的慌张:“敢做就要敢当。”
一字一句像钟声一般敲在谢明心上,引起一番震颤。
“是,是你父亲下的命令,可那个执剑向我父母的刽子手难道不是你吗?你当真以为你将这些事情全部推给你父亲你就是那个唯一清白的人了吗?况且,我这一路经历的所有追杀难道不是出自你手吗?”钟萋冷笑,瞳孔中蕴藏的风暴是那么惊心动魄:“那么,一边说着自己无辜一边又在施加伤害的你凭什么敢高高在上地站在我面前说是我先下的杀手!?”
“谢明,你伪善地让我恶心!”丢下这句话钟萋握紧了手中刀猛地上前几步劈下。
谢明解释的话语还未出口便先被迎面而来的刀锋打断,他侧身躲过,抬剑挡下又来的一击,神情慌张:“阿萋,不是的,杀你的命令是我父亲下的;我来只是不想让别人来伤了你。我不想对你动手的,我只是想让你听我解释。”
钟萋丝毫没有听进去他的话,手中的刀越挥越顺畅,她心中此刻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用谢明的血来祭奠自己的父母!
在下一刻刀锋被对方的剑挡下的时候,钟萋左手轻轻划过刀柄,于谢明胸口划过。谢明只觉胸口一凉,低头看时,胸口衣衫已经被划破,一道细长的血线横在胸前,此刻正汩汩地流着血。
他与她认识许久,看过她许多招式,可这一招,他却是没能看得出来。
再抬头看时,对面钟萋手中只握着一把长刀,再无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