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独居癖（5 / 5）

二人从对食物的咀嚼中挤出“好吃”二字蕴藏着被食欲满足的奉承。好吃二字是顾溪与韩琍的口头语，往往在吃饭时说出。

她们之间有一股诡异的力量，这股力量正是藏于“好吃”二字，她们的关系被“食物”维系。

“韩琍对肉食有着近乎永不餍足的欲望，而妹妹对做饭的热爱也许正是为了满足伴侣的食欲，而非她本身热爱。”顾然想道。

席间谈到《阿凡达》时，顾然说她已经看过了。顾溪用一种诡谲的笑意说道：“你看你，看电影都不叫我们。”

当然不会叫她们，她向来独来独往。

她觉得奇怪的是，为什么看个电影也要一起。当然她没有叫她们的另一个原因是前几天她提到票价时，二人说票价太贵。

顾然不愿意支付这笔钱，不愿意让她们侵蚀自己的自由意志。自从住进来，她们吃光了她买的米面油…她不想成为培养寄生虫的器皿。

韩琍问顾然是否喜欢看恐怖片，她邀请她一起看恐怖片，向她介绍山村老尸等被时代遗忘的恐怖电影。

顾然几乎立刻认为韩琍是在通过恐怖片加强顾溪的神经衰弱，把她推向对现实世界怀疑的不可解释中，并在顾溪趋向神经衰弱所导致的噩梦之后扮演拯救者的角色。

“我姐看不了恐怖片，她喜欢看犯罪片和文艺片。”

“我看恐怖片会做噩梦，大概是因为小时候总是做噩梦吧，我妈说我体质比较阴，而且我们那里很诡异，阴森森的…”

“你还记得家里只有我和爸爸两个人那次吗，他喝了不少酒，突然开始对着空气说话，说‘我不怕你，我们是同一个祖师爷…你赶紧走，我女儿还在呢，你别吓到她’。我一动都不敢动，我问爸爸在和谁说话，他说他没说话，差点没把我吓死，全身的皮都被人揪起来了。爸爸说他没说话后我以为是我幻听了，慢慢放松了心态，结果半个小时后他又开始了，说’你们别来找我了，烦死了，看在一个祖师爷的份上，你们赶紧走，不然别怪我不客气‘，这我可不能当是呓语了，我又问爸爸在和谁说话，他没理我，好像没听见我说话，自己睡觉去了，你们能想象吗？留我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连电视都不敢去关，不敢起身也不敢睡…我一晚上没睡，自那以后就再也不敢单独和爸爸待在一起了。”

这个事情是顾然第二次听，这一次更生动，第一次讲述发生在她与母亲的归来之后，“爸爸昨晚喝醉酒说胡话，说有祖师爷…我再也不敢和爸爸待一起了。”

“爸爸喜欢喝酒，喝酒之后说些胡话很正常。”顾然时隔多年后安慰妹妹，顾溪第一次讲述时没人将其当回事。

“一点都不正常，咱们那里就是很诡异，你还记得那对双胞胎不？上次我回家经过那里，大白天都感到一股阴气，有些事情科学无法解释，比如我小时候经常梦到爷爷奶奶的坟地，每次都吓的满头大汗。”

“你也梦过坟地？”顾然的语气中带着震惊，那是她的梦境。

这次谈话让顾然发现她与妹妹之间似乎从来不曾交流各自的生活经历，哪怕是共同拥有的童年经历。

谈话进行到一定程度就会略显乏味，顾然起身去了书房，锅碗瓢盆的声音再次传来。她打开电信管理系统，写起年报所需要的文案，往年的年报是交给员工做的，如今已经失败，不得不亲自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