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残红（1 / 3）

“咔嚓——”

暴雨如注，狂风吹折了木屋外的大树，窗边的蜡烛在摇曳不定中终于熄灭，只余一股青烟在骤起的雷光下倏然散去。

喧嚣的暗夜中，一群隐秘的身影雾一般游荡着，似寒鸦在雨中焦急的闪避，又似濒临饿死的狼般迫切的寻觅。

天光明灭间，突然散去了一切的颜色与轮廓。

雷电消散了，惟余将息的冷雨。

……

清晨，篱笆墙围绕的小院在晨光中渐渐显现出轮廓来，一地的残红随水沟蜿蜒着，不知流到哪儿去。绿叶恹恹地耷拉着，与满地的细碎枯枝相交出一种颓败的美感。

“李家娘子！地里的杏子被雨击炸了，快快看看去喽！”村里的王家娘子背着篓子在院外大声叫喊着。

小院的主人——李家娘子是一个年轻的寡妇，带着个小孩子孤苦伶仃的，有的钱在买了个院子之后就用的差不多了，平跟王家娘子家离得近些，因此多有来往。

“李家娘子！李家娘子？还没起来喽，那我先走咯！”王家娘子等了会不见里面的人答应，提了提背篓，敲了敲篱笆墙走了。

不同于王家娘子，篱笆墙背后的另一道人影并未出声也并未离去，他探头看了看四周，发现没有人再过来后，撑着篱笆墙翻进了院子。

这是一个贼头鼠脑的男人，小眼睛窥视着周围的动静，两道眉毛一撇一撇的，总令人想起堂屋中爬过的老鼠。

李二狗先是敲了敲门，不见动静后偷偷趴在门口看。

“啊！”下一瞬他发出了一道短促而惊慌的叫声，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时，却因为地上的泥泞直接摔到在了地上。

李二狗全身震颤着，眼泪从他瞪大了的眼睛中流出来。他用手撑着地面往后退去，在泥泞的地面上拉出了一道泥印。

“血，血，李，李娘子。”他的牙关不受控制的碰撞着。

许久，似是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他哆嗦着抬起手抹了抹眼睛，顿时满脸都是泥水。

李二狗扶着旁边的篱笆爬起来，两三次才成功站住。他撬开了微闭的窗户，找了一个柴墩垫脚跳了进去。

“呕——”他捂着自己的嘴巴，强迫自己忍住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