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陌上的管弦，作别的离笙（1 / 4）

“故事啊……”季明朝云间出神地望了一会儿，“说起来，差不多今日黄昏便要告别了。”

羽裳瞳孔猛地一缩，“为什么？”

“快出大森林了啊。其实我本来是可以直接神备化形飞过去的，用不了多久。结果飞一半中间正好没力气了，便在那座小镇停留了两天。当时听说了商队的事情，便想着与其干等，不如先走个两天路。其实几天前我就能直接走了的，但一直找不到理由，最后连累了你陪我进了这破森林，挺抱歉的。”

“这样啊…”羽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没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主动提出来陪你见森林的，没什么好抱歉的。”

“那之后应该就彻底安全了吧？我的那匹马就送给你吧，我留着也没什么用。权当感谢你的照顾了。”

“两匹马我也牵不走啊。”羽裳哭笑不得。“那我还是收下了，我自己那匹就放归野外吧。

季明点了点头：“如果要听故事的话，不如还是给你讲一讲，当时你说不好听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故事吧？”

晨风拂过午阳，又陪伴它坠入黄昏。一天的时间如此短暂，只是转眼之间，天空便染上了半边赤橙色色云霞。

树木已然渐渐稀疏，周围的景色变得开阔起来。一阵晚风吹起羽裳放下来的长发，她出神地望着落日的方向，眼睛就如穿越时空一般静美。

她拿起笛子，将它平放于唇间，“会唱《陌道行》吗？陪我唱一曲吧。”

无人回应她，她却自顾自地吹了起来。曲声婉转呜咽，犹如悲风拂过平原，又似归离恋人的手轻轻擦拭眼角的泪水。

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将漫过她双膝的野草吹得纷纷垂首。在她身旁，那匹红褐色的马儿温驯地躺在草地上，与喧嚣的风儿一同聆听离别之声。

笛声时而伤感，时而低沉，它又突然混做一种舒畅的快意，宛若奔流的泄水，又好似策马奔腾的猎人，饮酒高歌的旅者。

她的头发在狂风中四处凌乱，她却只是闭目专心吹笛。

在夜与月的故事中，便有一句：陌上的管弦，做别的离笙。传闻中，夜神离月神而去，月神便于夜庭行走，望月待人归，作得词曲。

也有传闻，是夜神陨落，月神悲痛，于小窗望月，于阴阳两隔，遂作此曲。

而如今，无人相陪，这离别的歌声却与夕阳下响起，好似藏匿于风中的诗人在咏唱，在与她的笛声相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