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用回忆惩罚（2 / 2）

镜池中，偃月的第一世，比岸与偃月的故事上演到最后一幕，唯她一人。

西方天界，一片静谧中，一颗参天的无忧树，经无上智慧的点拨与开化她在树下共静坐了四十九天，对于一个神仙来说这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而对于偃月也就是当时的月偃神君来说确是四十九个天地炼狱，她从中而过，放下悲欢，放下红尘，放下他，也放下“我”。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原本枯萎的无忧重焕生机，九朵无忧齐齐绽放，再来又是九朵。直至第四十九天，无忧开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朵雪白圣洁的无忧花，繁茂紧密得压在枝丫上。

而月偃睁眼的刹那，无忧树轻轻摇晃，洁白的无忧花因为生得太拥挤而摩挲着发出沙沙的响声。而九天之上风云诡谲，日月颠倒，远处天河之水翻涌朝上，一浪接着一浪似要吞没天地。龙族与凤族尚且年幼的孩子似是受到影响，控制不住幻化之术，皆不自觉露出真身。

月偃神君站了起来，她未腾云，却一步一步踏向空中，她的每一步都踩在无忧花瓣之上，不知走了多久，可能无忧树上不剩一朵花时，她才停下。

仿佛是走到了这个世界的制高点，她回身望去，眼神空洞而平静。看着这个她曾经守护过的六界，她不是没有留恋，但一切都会成为过往。她似乎对着空中说了几句话。极轻，可能连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

看到这儿，比岸向后退了一步。这个场景肃穆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所以也并没有听清月偃到底说了什么，但想来能让比岸如此失态的，绝不是什么好事。

比岸听得真切，月偃说得是：“若你终是认不得我，我便也从此将你忘了，生生世世。”说完，月偃对自己施了摄魂术，当她将三魂取出后，七魄仍残留在驱壳中。勉力用最后一丝神力将三魂封印。然后渐渐失去意识，直至驱壳消散在空气中与无忧花瓣盘旋在一起最后消失。

她的三魂带着封印直坠人间，不知去向。

当时的月偃执念至深，她虽逼迫自己修行来放下一切，但她心中明白，她心中的执念将纠缠她，至死方休。所以，她最终作下一个决定，她将自己的三魂放逐到人间，将七魄贡献于天地，以她的灵力修为，便能在她死后继续助天界保万世太平。她又为自己的魂附上了枷锁，没有她自己的解咒，她的魂无法被有灵力的人追踪，且她的魂永世不能回忆起天界的所有人、事、物。这是她对比岸唯一也是最后的惩罚。

镜池的回忆到了这儿本应结束，但画面停留在无忧树这处并没有消失，持续进行中，只是这次闯入画面中的是比岸。虽面容未曾改变，但当时的他较于现在却青涩得多了。

他来时，无忧花瓣还未完全消散，其中尚存月偃的气息。当他意识到月偃已归于天地时，未留只字片语，站在远处望着空中的花瓣，周身的空气因他内部的灵力影响，一层一层荡开，虽是无形的气体，却让在外观看的肃、穆、偃月看得心惊。也许这就是风雨欲来的前奏。果不其然，比岸再控制不住体内的灵力，一声龙啸伴随着惊动天地的气势响彻天际，人间的山脉因受龙气震慑而崩裂四五。

“够了”比岸打断了镜池，将他们提到岸边，显然后面的场景不是属于偃月的，而是镜池窥见了他的回忆。

肃穆活了这些年也没亲眼见过几次龙啸，更别说神君归天。虽起初很是惊讶，但深想还是十分伤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