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埋葬(1 / 4)
翌日上午,李丰把七万块钱存到银行,准备用其余的六千块钱支付丧礼的各项开支。他和三儿子李学辉采买了过事情要用的烟酒、菜蔬,果品等,托一个同村体己人先拉回了村;又去棺材店买了口黑漆的中上等的柏木棺材、去香烛店买了些线香、纸烛,纸人纸马等,托另一个同村体己人开着大型三轮车拉到了医院侧门。
吃过中午饭,李学辉和三个同村人把棺材抬进停尸房、铺好铺垫、把大哥的尸身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村里在县城住的人、亲戚好友等都来送学贤回家。他们都神情悲哀、泪眼欲滴,哀叹着这位早逝的年轻人。李丰夫妇看着儿子被装进黑漆棺材,又号啕大哭、几近昏厥,几个至亲使劲扶住不断挣扎的他俩。
人们把棺材抬上三轮车,又把送的三五十个五颜六色、贴着各种挽联的花圈放上三轮。亲戚们七嘴八舌、诚恳而富于感情地劝慰着李丰夫妇、学辉和巧玉晨晨这一对孤儿寡母。
看着晨晨这个年仅八岁的孤儿的时候,人们的眼里都流露出无法抑制的、浓烈的担忧和悲伤,人们都知道这个孩子的人生之路不会好走……
打叠好一切,他们约摸三点钟起身。因为三轮车不好坐人,李丰夫妇等跟在三轮后面坐一辆小汽车回家。
到村里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夏天夜短,这时天还没完全黑。李丰家在前村,大路在后村,三轮车开不前去。他们只好把三轮停在后村,再把棺材抬前去。村里人都已经知道了李丰家发生的灾耗,缓缓地聚来好些人,打问事情的长长短短。李丰的弟弟弟媳们、李学辉的二哥二嫂、姐姐姐夫等也都来了。学琴和学林看到兄弟的棺材,泪如泉涌、放声痛哭。从这里能看到山谷不远处的黄河,不管人们是幸福还是不幸,黄河总是那样缄默地没有感情地流淌着……
一小时以后,人们撺掇着把棺材停到了李丰家的中窑,把花圈等也搬了来。灵前摆了个小黑桌、上边放了个香炉、插了三炷香、摆了两支大白烛,几盘糖果瓜子花生。李丰夫妇、学琴和女婿,学林红红等一批批在灵前哭着……
李丰的四个弟弟躺在炕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劝慰着哥哥嫂嫂、侄子侄女,巧玉和晨晨等。
身材黑瘦的老三对坐在椅子上的侄儿媳妇说:“巧玉,你以后准备怎么办?”
巧玉说:“我打算晨晨放假了就搬回娘家住。”
学林说:“我看你还不如和晨晨回咱山圪垛。两个老人还伺候不了你和娃娃吗?”
身材又高又白的老四微笑说:“巧玉这么年轻,肯定是要找男人的!”
说话直来直去,从不经过大脑过滤的红红嘈说:“人家巧玉不是和在县中当老师的张开明关系好吗?明后年人家就说不定和张开明结婚呀!”
窑洞里的十来个人都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她。虽然他们都知道这件不光彩的事,可是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件事无疑是非常不合时宜的。随后他们都把目光投向了坐在椅子上的巧玉。
巧玉垂着头,脸已经涨红了,心里说不出的羞恼和忿恨。李丰的弟弟们虽然是识字不多的庄稼人,可都四五十岁,历经了世事,看出巧玉狼心狗肺、不太悲伤,心里都不快意。
脸银盘也似的老五说:“你要是再结婚的话,娃娃准备怎么办?”
巧玉说:“我准备把晨晨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