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上）（1 / 5）

假设：倒在我手上的防晒霜的量和我谋杀刘诗辰的欲望的强度之间着有明显的正相关。

张伟的报告大约完成了三分之一，写到了第三十四页，单倍行间距，arial字体（11字号，没有调整。当时是上午11点，周欣怡从5点开始就在实验室工作——分析多肽样品，写下协议说明，在pcr机运行时隐蔽地打盹——这时张鹏闯了进来，看起来非常愤怒。

这有些不寻常，但也不是十分不寻常。张鹏一直有点爱头脑发热，周欣怡完全知道，博士生院里有很多在半公开场合的愤怒爆发，通常是因为一些对于学术界以外的人来说，显得很荒谬的原因。例如，他们让我连续四次担任生物课的助教；我需要的论文在付费墙后面；我和我的主管开会时，不小心叫了她“妈妈“。

张鹏和周欣怡共用一个导师，艾力博士，虽然他们一直相处得很好，但他们从来没有特别亲密。周欣怡曾希望通过挑选一位女性导师，来避免一些经常针对stem领域女性的讨厌行为。不幸的是，她还是置身于一个全是男性的实验室里，这是个不太理想的环境。这就是为什么当张鹏摔门而入，然后把一个文件夹扔在他的长椅上时，周欣怡不知道该怎么做。她看着他坐下来，开始生闷气。另一个实验室伙伴陈浩学，一会儿就带着不安的表情跟着他进去了，并开始生硬地拍打他的背部。

周欣怡渴望地看着她的rna样本。然后她走近张鹏的长椅，问道：“怎么了？“

她本以为答案会是：我的试剂已经停产了，或者我得到的p值是6，或者博士生院是个错误，但现在退出已经太晚了，因为我的自我价值与我的学业成绩牢牢地联系在一起，如果我决定退学，我还能剩下什么？

相反，她得到的是：“你那愚蠢的男朋友才是问题所在。“

现在，假装约会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星期：当有人称李成龙为她的男朋友时，周欣怡不再感到惊愕。不过，张鹏的话还是出乎她的意料，充满了怨气，她忍不住问：“谁？“

“李成龙。“他像骂人一样吐出了这个名字。

“哦。“

“他是张鹏的论文委员会成员，“陈浩学用明显温和的语气解释道，没有去和周欣怡对视。

“哦，对。“这可能很糟糕。非常糟糕。“发生了什么？“

“他没有通过我的提案。“

“该死。“周欣怡咬着下唇。“我很抱歉，张鹏。“

“这将使我受到很大的挫折。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来修改它，都是因为李成龙太骨头里挑刺了。我当初不想让他加入我的委员会；艾力博士强迫我加上了他，因为她对他那愚蠢的计算学东西太着迷了。“

周欣怡咬着脸颊内侧，试图想出一些有意义的话来，但却惨遭失败。“我真的很抱歉。“

“周欣怡，你们会谈论这些东西吗？“陈浩学突然问道，怀疑地盯着她。“他有没有告诉你他不打算让张鹏通过？“

“什么？不，不，我“我每周和他谈话的时间只有15分钟。而且，好吧，我吻过他。两次。我还坐在他的腿上。一次。但只是这样，而李成龙——他几乎很少说话。实际上，我希望他能多说话，因为我对他一无所知，而我至少想知道一些事情。“不，他没有。我想如果他这样做，就会违反规定。“

“上帝。“张鹏用手掌猛击长椅的边缘，吓得她跳了起来。“他真是个混蛋。真是个虐待狂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