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三十六 戏乐（2 / 3）

但在枫钰的眼中，双成的一举一动，似乎都是在对那名玄龙族女子的关心，和对自己的冷漠。尽管她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但自己却还是忍不住朝着那方面猜疑。这种无端的心情，令枫钰心神不定。

好在吞噬了藤巧灵这株凡间异种后，情绪的波动逐渐变得轻缓了。她理智的问双成那个，她一直在追问的问题：“双成，你的心究竟在谁那里？”

双成能够理解枫钰的意思，如果将真相说出能够令一切平和，双成想与枫钰分享。他婉言轻叹，语气变得忧伤了不少：“她是一只灵智不全的食礁蟹。言语不全，仅有些本能而已。”

此言一出，枫钰甚是震惊，兽族之中，还从来没有出现过，无尽生灵与动物的结合。灵智不全意味着，那只食礁蟹连人身都无法显化，而各个兽族之间的爱恋，都是建立在修得人形的基础上的。枫钰对双成的喜好，一时无法接受，她无法想象的是，抢走了自己心爱男人的心的，不是什么绝世美人或者属向大能，而是一只，灵智不全的食礁蟹。

而双成似乎料到了枫钰会是这番反应，所以他从始至终，没对任何人说过自己喜欢的墨虹，是一只动物。他遇见了她，爱上了她，并亲手埋葬了她那短暂的生命。双成不想要否定墨虹的存在，不想要否定自己喜欢一只动物的事实，所以，他不打算逃避了。即便他要面对的是，不理解的异样目光。

在这僵持的氛围里，枫钰终于说出了一句话：“原来如此。”

“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双成在枫钰的眼神中，没有感觉到异样和排斥，这让他反倒奇怪起来。

“喜欢这种情感，本身就很奇怪，所以我们也就不必因为，某个人喜欢上了某个小众，而感到奇怪，不是么。”不知为何，此时的枫钰像是一个开导双成的老师。她的话，的确令双成感到豁然，关键是他感受到了被理解的目光，打在自己身上，这种目光比寒冬恒野之原的阳光，更加温暖。

从这一刻，双成就萌生出了一个想法，在属向人漫长的岁月里，或许很多人都需要一位，分担痛苦的精神导师。

无量山的晴天，阳光遍布至每一个雨后的角落，将潮湿驱散，将温暖分享给世人。红楼上的蓉弦，在佳木的搀扶下，接受着阳光的沐浴。街道上时有时无的眼光，也同时扎向她的面孔，其中包含了对他乡之人的驱逐之意。而蓉弦并不觉得，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有何不妥。

这是玄龙族的错误，是她的错误。

“天晴了，多接受下日光沐泽，对你的恢复也有好处。”这些日子中，佳木对蓉弦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在此之间，两人也难免产生了些许情愫。

“谢谢你，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尽管失去了兽族原本，能撼动山河的属向力，但是能活下来，已是蓉弦最佳的结果，她不敢再奢求延续属向一道。

“有件事，我想与你商量。伊淑。”佳木很少会用如此正经的称谓，与蓉弦交流，足见他所说之事的重要。

见他严肃的神情，蓉弦抓住底裙的左手，在衣料上握出了几道折痕。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依赖眼前之人，更愿意将他定义为一个男人；而那些无量山兽族的排斥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敲打着蓉弦。提醒着她这个罪人，与无量山之人的隔阂。

“请说吧，尚御。”蓉弦已经想好了最坏的打算，无论是佳木因为职责已尽，想脱离与蓉弦的这种关系；或是想让她此时就搬出红楼，自寻出路，蓉弦都认为是合理的。

“我想带你去见一见我的家人。”而佳木的语言，则是想要让二人的关系更进一步，而提出的，“等你再好一些过后，我还想去拜访你的家族。”

或许两人互有好感，都是心照不宣的事。但是蓉弦没有想到，佳木会在此时，戳破他们之间关系的那层壁垒。此时的蓉弦，内心是百感交集的。她既因为佳木对自己的照顾和温柔，而感到安心；也因为家族对无量山做过的事情，而难以回答佳木的请求。

“我做过的那些事”

“嗯，我知道。或许正因如此吧。”佳木的话饱含深意，在他这双看似明了的眼中，究竟还藏着怎样的心绪和打算。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