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芬芳(1 / 4)
玛丽又抬头看向墙上的挂钟,那时针一分一秒地走着,重复着单调的机械运动,一圈又一圈,似乎永不停歇。
撑着拖把,玛丽扶着自己的腰长叹一声。时间对每个人都一视同仁,却好像偏偏特别照顾西南区的人们。刚刚迈入五十五岁,只是稍微劳动一下,身体却好像挨了一顿好打一样浑身酸痛。
这隐隐的疼痛刺激着玛丽的神经,但她已经不觉得这有什么需要在意的了,最近折磨她神经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这点点小事反而算不上什么。
玛丽抬起头看向那橱柜上的照片,黑白的,如同窗外郁结不散的铅云,曾经伴在自己身边四十年的人就那么成为了一张照片,没有温度,没有色彩,颇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那不散的铅云就和那个上午一样,带着冷风笼罩着整个西南区。
在门前,玛丽听着窗外雨棚沥水的嘀嗒声,眼神涣散如同失去灵魂。她的门前是一群深蓝制服的警察,为首的还有一个高大健美的黑衣男子,他的神色悲哀,向玛丽说出了那个她一辈子都忘不掉的消息。
“我们很抱歉地通知您,您的丈夫奥柏?提米斯缇克在佛郎西斯家具店门前去世,如果有时间的话,请随我们走一趟。”
不知道怎么登上黑色的商务车,又不知道如何跨过几个街区到达与西南区毗邻的站前街区派出所,她如同一具失去灵魂的提线木偶站在派出所的房间里,看着眼前盖着白布的另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
玛丽双手颤抖着轻轻掀开白布的一角,里面躺着的是她最熟悉的人,他的放大的瞳孔里溢满喜色,就好像遇到了莫大的幸运。那一抹喜色冰冷地定格在他的眼里,冷得就像门外呼啸的冷风。
放下白布,玛丽怔怔地回头看向那些警察,轻轻点了点头:“我确定这是我的丈夫……”
黑衣男子从一旁拿出了一个老旧褪色的公文包放在玛丽的面前,眼帘低垂,哀伤之色溢于言表:“这是,您的丈夫留下的东西。”
玛丽看向公文包里面,顿时睁大了眼,那里面竟是一沓沓白花花的朗尔,看上去塞得满满当当的,在那堆钞票上面,是一张小小的,皱巴巴的彩票。
“这是……”玛丽错愕地抬起头。
“这是他被发现时手里攥着的东西,这张彩票三等奖,十五万朗尔,”男子解释道,“他是买了这张彩票的人,这些钱自然应该属于你们家。”
“真是谢谢你们了……”玛丽的眼神稍稍恢复了点神采,看着面前的那位男子,“您的正直让我感到钦佩……”
“呃呵呵……其实发现您丈夫的并不是我,”男子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只是在执行少爷交代的任务而已,是少爷最先发现的。”
“少爷……”玛丽陷入了困惑。她偷偷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在他的领口,一个小小的装饰引起了她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