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公主与骑士，管家与野猫（2 / 3）

得知对手的实力与身份后，再要进行纠缠与挑战，那就得掂量自身是否能够承受此后的种种裁罚。

至此，全部剩下的白日梦想者在权衡利弊后，只能不甘心地冷哼转身败退，像极了没有开始动手，就已经被对方杀意凛然的低吼示爪，惊吓得垂夹着尾巴狼狈逃离的蠢兽。

这些有趣诙谐的画面，让本就心情愉悦的老者更是兴致盎然。

站在原地闭眼倾听仍然处于警戒状态的“猫爪一号”不时发出的“喵呜”，离店的暴躁旅客拥挤争吵，以及专注研究古物事迹从始至终也没有掺和的其他学者的轻声讨论。

直到尘世的喧嚣渐弱，孤寂与冰寒重新吹开门扉，一切又都恢复如往日的宁静后，他才蔑笑一声，悠悠睁开不再明亮透净的双眼，略显落寞地转身准备接待贵客。

略微用力推开木推门，并没有直达老者所谓的客厅，与之相反，眼前的更像是一间存放诸多杂乱无序的旧损古物的收容屋。

为数不多的几具同为其中一员但样式与雕纹各异的雅典木质横梁货架，随意陈列着琳琅满目似乎已经被世人所遗忘的藏物。

也有格格不入，严重破坏氛围的金属收容箱排列整齐，紧挨着货架不情愿地簇拥出众许旧日的辉煌。

天花板隐藏式设计的灯组均匀洒落不算昏暗的蓝冷光，壁顶仿佛损坏边缘就应被淘汰的换气风扇年迈无力地呼哧喘息，空气中徘徊漂浮着哀伤与失意偶尔闪亮的灰点。

“陶瓷，没见过的机械设备，木雕刻品……”盛安沐糕如数家珍地环顾屋内无动于衷的古物们，被浇灭的跃跃欲试炭火，随着也许能在此找到实现愿望的酒壶的火星复燃，“呼，这是……唔，宝物收藏室对吧！”

“沐糕姐姐，这是旧物收容屋哦，没有大家想要的宝物。”年幼无知逐渐安定的普西伊并不知道盛安沐糕心之所念，在小小的她看来，这里有的不过是一个个不为人知的可悲故事。

不能摆售在众人的视野里，被名声显赫的鉴定师所认可，受财权皆有的政治家赏识，那这些古物也就不是大家追捧的宝物，失去了其流传于世的虚拟价值。

轻柔摩挲着就近的货架上勉强认出的，一台金属盒式留声机粗糙锈蚀的外壳，敬柏泽微微低头若有所思：“也不一定都要得到大家的认证，它的价值，或许在个别人眼里，却是珍品。它们本身代表的，就是一个时代的曾经，而不是一串数字，一场交易。”

“所以大家也不会再浪费时间认真倾听它们的故事，毕竟它们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悄声接近或歪头迷惑或豁然明悟的三人，老者以尽量不惊扰纷飞思绪的声音缓缓悲叹。

追不上飞速发展的时代脚步，就注定会被遗忘和抛弃，浅声埋葬在再无人问津的静谧土地。再过耀眼的辉煌，也终有蒙尘覆幕，变为一串数据记载在虚拟中，等待有缘人查阅。古物们是，人，亦是。

“噢，说起来还未向两位贵客自我介绍呢。奥菲罗萨·伊米尔·亚伯，算是这家小店的……主人。”老者收拾好不小心溢出的负面情绪，依旧谈吐文雅行色伴礼。

但盛安沐糕却不失敏锐地察觉，当他说到自己是这家店铺的主人时，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以及细微收敛释放的柔和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