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昭王（1 / 2）

待十五醒来，发现桌上的信笺上写着‘等我回来’四个字。

果然，长风今日只是将紧急公务处理完，其余杂事交付给果毅都尉代办，未时一过，他便回到了月苑。

“十五可曾用过饭了？”长风询问道。

“用过了。”谨言一面为主人更衣一面回答，“不过方才听霁儿说，小娘子这几日胃口不好，只食些清淡的白粥齑菜……”

“郎中怎么说？”长风双眉微蹙，眼中掠过几分担忧：“今日郎中可有去诊脉？”

谨言点头：“方才小人看见郎中已经过去了。”

长风低嗯了一声，吩咐谨言去备一辆马车，自己则行至十五房外。郎中果真已经到了，只见他一手搭脉，一手不忘捋着唇边稀落的花白胡须，时而仰首挑眉，时而低头长叹。

长风立时被他异常的举动吓到，连声问：“如何？可有大碍？”

郎中抬眼望见长风，回答道：“小娘子体内还有些瘀滞之气未散，导致气血不畅，如今只需调理情绪，正常饮食，并无大碍。”

霁儿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继而白了那郎中一眼，嗔怪道：“你这郎中当真滑头，既无碍还做出这副模样吓唬我们作什么？”

“小娘子气血不畅，故而我才逗她一笑，没成想倒把你们先唬住了！”郎中挠挠头，有些抱歉地解释。

心知这瘀滞之气的由来，长风内心不免有些自责。采儿这时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长风顺手接过，用银匙轻轻搅动着，想让汤药凉得更得快些。

“十五，自你来长安城还从未出过月苑，我想这几日你也闷坏了，今日我们一同出去散散心。”长风将已经温热的汤药递给十五。

十五从前是在林子里野惯了的，这几日被憋在月苑的确是无聊透顶。可她每日无聊，那郎中也未曾好过，终日面对她无数的连环追问头脑发昏，不知所答。今日见长风主动提议带小娘子出去散心，瞬时点头如捣蒜，表示极大的赞同，好像长风要带出去散心的人是他一般。

长风今日没有骑马，而是与十五同坐马车。谨言驭着马车，向着西市缓缓而行。一路上，十五不断地掀开车帘，向外张望。

时值霜降，本该是秋风肃杀，万物凋殒之际，可长安城西市却一派生机盎然如春。一条长长的河流横贯于街中，河面许多大小不一的船舶有的停船靠岸，有的摇橹缓行。小艇多为商贩，扬声喝卖自家的瓜果鲜甜多汁；大船多为乐船，内有佳人欢歌载舞，外有才子饮酒作乐；河两岸粉芍药、绿芙蓉、黄金菊开得正盛，空气中弥漫着盈盈暗香。至于贩夫走卒，漕运揽工，行人胡商更是你来我往，络绎不绝……

“那是什么人？”十五指着几个宽袖长袍，脑袋上缠绕头巾的男子问道。

“他们是波斯人。”长风回答，他又指了指波斯人身后五彩圆顶的奇异建筑，“那是波斯邸，是波斯商人供外来进贡的人进行珠宝古董交易的地方。”

十五点点头，瞬时双目圆睁，直直地观望着前方。与其说她是被一群身着奇装异服，打扮怪异的胡商所吸引，倒不如说她是对那一群脊背上长有两座‘山峰’的奇特动物感兴趣。

“这是骆驼，它们随着北方异族及西域商人一起来到长安……”

酒肆外，一高鼻深目，肤色白皙的美姬倚门而望，看见有行人马车路过，她就高举纤纤素手招揽顾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