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曾星河窥大道,我为后世开先河(2 / 5)
“聒噪!”
李密一足踏地,身形冲起,化作铁色流光追逐御风白衣,剩余半数的长风大川紧随其后,如一道长河逆流上天。
裴旻无声轻叹,左手一招,将细柳原之畔的渭水大渎当空扯起。
这一日,没有黄河之水天上来,却有渭水大渎二百丈迎头撞上漠北大渎走马川。
天河倒悬,细柳原落水如沛霖,远在十里开外的渭水大渎河床一空,干涸两百丈,水位倏忽涨回,波翻浪涌,有三五高大楼船几乎倾覆,细柳原不同方向上掠出几道身影,落入楼船甲板之上,如神珍定海,大船顿时不再摇摆。
再仔细看去,更有一二扁舟如叶,浮游大渎之上,稳如泰山,风吹不动浪打不斜,明眼人知其上必有高人坐镇,早已收回视线不再窥视。
有那初出茅庐的愣头青,祖上是朝中一品大员,世代公卿,此刻不知进退,伸长脖子看个不停,顿时有水滴如飞剑转瞬即至,打落其六寸白玉冠,绯袍少年披头散发立船头,样子十分滑稽。
真真是那山河变色。
细柳营辕门处,一道修长身影正像被野狗追撵咬腚似的狂奔,有甲士披雨冲出营帐,把一领猩红大氅披在那人头顶,护送其奔入营帐。
少年忍不住回头,身后两柄天地间最大的刀剑相撞,遮蔽半边穹庐。
少顷,天地寂寥,无人敢言说只言片语,终有临近战场的大髯豪客忍不住开口:“这就完了?谁赢了?”
无人回答,天边却有三五粒纤小影子急速坠下:“快走!”
大髯豪客呆呆地看着天上坠下的骑鹤身影,那是平日里身在云雾中的长安玄门高人,个个都是那黄紫贵人羽衣卿相,随手一道术法便有无边祥瑞横生的人物,何时曾如此失礼?
未等他反应过来,早有雪白毫光席卷而至,直接将其拦腰卷起掠上半空,落在一头月眉白鹤背上,晕头转向的大髯豪客眼睁睁看着自己落在鹤背上一袭道袍身后,腰间缠绕的麈尾自行退去,转瞬之间便飞至长安城外众人聚集处,随后便被一阵清风抛下鹤背。
大髯豪客在半空中艰难回头,只见一道佛门金虹轰然坠地,老僧双手合十默默诵经,撑起恢弘金色大幕于天地间,更有十数道身影平地掠出,双掌按地,有无尽符文流光于湿润如新雨后的大地上显化又隐没,稳固山河地脉。
似乎下一击不再是山河色变的程度,而是货真价实的山河破碎。
青天之下,有一粒白衣身影持剑悬空,身旁有千百近乎实质的名剑显化,有和他手中剑如出一辙的七星龙渊;有后世再造、形制新颖的龙泉;有仅存于古书之中、牧野之战大放异彩的古剑“轻吕”;有吴越之地古时名剑“步光”、“吴钩”;有前朝搬山校尉发掘而出的一双古剑:儒剑精诚、墨剑纹虎;有百年前一代剑神,吹雪人西门无恨的血饮神剑;有河洛一剑镇八水的洛神剑;有前朝魔尊的邪剑参商;有剑仙抚水真人的仙剑轻王侯;有刀剑莫分的宝器咫尺;还有大齐军中流传的名剑一泓秋水……
此刻那千百剑意凝练而成的诸多名剑皆是遍布细密裂纹,有些诸如钝剑锈冬、铜剑霸雷名剑甚至剑脊斑驳,似乎濒临崩溃。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对面被滚卷风云笼罩的兵家武人李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