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青铜城(二)(2 / 2)
“这是他们爱情的结晶,是他们婚房,于是安置在了欧洲冰原之上。啧啧啧,由此可见这诺顿家庭地位之低啊!”叶胜不住地摇头叹息。
“但是好景不长,以青铜之城的迁移便可推测楚他们的爱情产生了裂痕,于是诺顿便将他们二人的青铜之城迁至此处,伴着无尽的孤独与黑暗,并也作为他自己的墓地。唉,多么可悲,多么令人惋惜的故事啊!”他不住感慨,似乎也把他代入了这自己所“推测”出的“真相”。
酒德亚纪从刚开始绝妙的理论中猝不及防地回过神来,意识到傻狗永远是傻狗,就是成了天狗也还是条狗。她将欲要拍向叶胜的巴掌收了回来,独自摇着头——她也已经不想理会这傻逼了。
她转而看向面前的青铜巨墙,它向着上下左右延伸,看起来没有边界,无限大。因时间过于久远,其原本应呈现出的金色也已因自身氧化而变为透亮的青绿色,将四周水域染成幽绿。她抬头仰望,在能见度尽十米的水中仍见不到顶——这还只是露出泥土的部分,要论真实,可能还不及其的十分之一,就似北冰洋中漂浮着的冰山,永远只露出真实面貌中不值一提的一角。面对这庞然巨物,她是如此的渺小,似乎都不及一粒尘埃。
墙身斑驳,刻画着早已模糊的纹路,它埋葬于长江之下,上千年来无客无扰,它同样埋葬于时间长流之下,上千年来无声无息。酒德亚纪轻手抚摸着凹凸的墙体,时有突兀的突起透过潜水服触动着她的神经——它已宛然没有以前的洁整。时间的刻痕永远是缓慢但不可阻挡的,对人也好,对墙也好,对活物也好,对死物也罢。
这真的记录过一段感情吗?
酒德亚纪暗自摇了摇头,微微苦笑。
她经常这样,对任何事情几乎都会有所感触。她也是这二人队伍中偏文的,平常任务中对知识储备有要求的活儿基本都是她做——除了历史,她一向不擅长这科。
而另一位……
“卧卧卧卧卧卧卧槽,人人人人人人脸!”叶胜突然喊道,后退出几米。他眼前的一片铜锈中隐约透露着一个印记——那是一张在火焰中灼烧的脸,它的面相狰狞,面色黝黑,五官扭曲到了极致,下巴与额头几乎要挨在一起,颧骨高然耸立,眼窝确是深陷,似一个黑色的洞。
“这龙……真的吃人!”
“喂喂喂,清醒一点。”酒德亚纪上前敲了敲叶胜的头盔,“你当这里面住的是谁?天使吗?是不是还要给予你独一份的救赎?拜托,这是龙!十恶不赦的龙!”
“话说你的炼金是不是白学了?这是人脸?人可是活灵!能用一个活灵来看大门,该说不愧是他吗?”
酒德亚纪不再理会身旁的二逼,转而细致地观察起了这个活灵。毕竟这东西也却是罕见,整个卡塞尔的收藏也找不出几个,更别说自己制造了。
她的脸越挨越近,直到几乎要靠到这张“人脸”,看清它的“头皮屑”。忽然,那活灵似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眼睛突然圆睁,五官在一瞬间归为正常的范畴,但仍是狰狞恐怖。
它极速前伸,欲要咬住酒德亚纪的喉咙。
“回来!”叶胜一声怒喝,双手抓住两人之间的通讯线手臂上青筋骤起,用尽力气向回拉,脚上钢爪伸出,紧紧地刺入泥土中,扒紧了地面。
酒德亚纪被叶胜拉入他的怀中,似天使降入人间,在纤纤少女堕入地狱烈火之前的那刻将其从狰狞恶魔的手中夺回,以其圣洁的金光扫清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她紧紧地抱着她的男人,不愿再放开。她感受到了,那是失去,永远的失去一个人,一个世界。潜水服虽是冰凉,但却阻挡不了这份炙热的传递。他是如此地有力,粗壮有弹性的肌肉即使隔着层布仍是肉眼可见的随呼吸而跳动着,那样温暖,那样可靠。脸上的玩味已完全逝去,从气质上看再找不到前一秒的影子。
是啊,这就是她爱上他的原因啊!
“哟,这就调上情啦?”略带俏皮的声音贸然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