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故事讲完了(1 / 2)
徐友庆又给他续上一杯,淡淡问道:“既如此,它本就是启智灵兽,又学仙门道法,找个凡俗之人寻仇,还不是手到擒来?何需再使那调虎离山之计?况且那村户一家何辜?难道说……中间出了什么变故?”
“这却又是另一桩故事。”老者叹了口气,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继续讲述。
那火纹獐天赋还算不错,在仙山仅仅修行二十余年,就终于化形。可在那之后,修为却难以再进半步。
老道士知它心有魔障,许他下山。离别之时,却叹此后再无相见之日。
它下得宝山,便直奔那书童当年当知县的地方。可时隔多年,那知县早已调任,不知去往何处。它从此四处云游,满天底下地找人。
功夫不负有心獐,终于在三年之后,一处偏远小县,它发现了当年书童的踪迹。原来,他混迹官场多年,几经升迁,但历届任上,多有乱纪行径。事发后,又被贬回了知县。
它当即就要动手报仇,可却没有成功。
原来,那位书童曾经就任的地方,有一处道观。那道观,乃是玄门正宗世间行走之地,观主虽非仙道中人,但观中倒是存了不少好宝贝。
书童有意攀扯,几番花言巧语,与那观主成了莫逆之交。在离任之时,他特意从观中求来一面宝镜。出则随身携带,入则供于堂前。
小火纹獐惧怕宝镜之威,近身不得,只得隐在暗处,等待机会,这一等就是五年。书童专善经营,从小县令,再一次混成了大知府,可那宝镜居然从未有一刻离身。
火纹獐扮做游方老道,整天围着白石城周围转悠,等待动手的机会。
这一日,它夜过石桥村,借宿在一户农家之中,并且许以钱财。哪成想,这一家五口,名为农户,实则是江洋大盗。见老道孤身一人,又颇有些黄白之物傍身,哪能不动心思。暗道这送上门的买卖,要是不做,天理难容。
当晚就在茶饭之中,下了迷魂汤药,只等老道迷翻,就要动手。以火纹獐的修为,哪里是这些俗世迷药所能药倒的。它本想置之不理,连夜离开。可转念一想,这五人藏匿此处不知害过多少人,若是就这么走了,他们以后又不知要害多少人,倒不如,将计就计。它以灵力将这户农宅罩住,然后以妖火,将那一家五口连皮带肉,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一身白骨,并传出妖邪作祟的说法。
次日,他仍扮做老道,出现在知县冯承的面前。告诉他,要想除妖,需去知府那里,求来仙家秘宝。知县是个好官,为保子民平安,立刻便去求那知府。
它本以为,知府与那宝镜日夜形影不离,必不肯相借。但它猜错了。也许这么多年的平安无事,给了他足够的安全感,带着那宝镜只是出于习惯。也许是为了官声不染,保住乌纱。不管因为什么,那知府竟真的将宝镜借给了冯承。
火纹獐见冯承知县拿到宝镜回到了石桥村,即刻动身,潜入知府府中。等到半夜,它以法力罩住整座知府府,以本命妖火将整座知府府烧成灰烬。
故事至此已经讲完。徐友庆甩了甩瓷瓶,里面再无一滴酒水。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故事,还行,可惜……”
老者看了看空空如也的酒杯,也站起身来,轻轻掸了掸衣角的灰尘:“动手吧,让我见识一下真正的仙家手段。”
徐友庆微闭双眸,淡淡道:“何必呢?你本非嗜杀之徒。若是你愿束手就擒,只需随我回山,百年之后,还你自由。”
老者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老朽平生心愿已了,再无牵挂。一副皮囊罢了,徒留世间,又有何益?况且老朽自知罪孽深重,还有何颜面活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