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承露囊(1 / 2)
足足三日时间,方才雪霁风熄。一大早,刘二便来到林亭村找秦川去酒楼上工。秦川也早早地就起了,专待刘二来。二人辞别秦老爹,便往安平镇去。
雪虽已停了,但地面依旧难行,二人深一脚浅一脚走着。足足用了一个时辰,方才走到那日遇到大刀客之处,二人好一阵唏嘘。又走了半个时辰,才赶到安平镇。整个镇上,如同刚从沉睡中苏醒一般,热闹起来,军民一干人等都在干一件事:扫雪。街道之上,已经可见青石路面。两侧堆着一座座高大的雪堆,有的已经被改造成了雪人,眼睛嘴巴俱全,还带着帽子,惟妙惟肖;有的上面被拍得平平整整,趴着三三两两的孩童。整条街道,到处是欢声笑语。
二人一路穿街过巷,来到福庆楼。老掌柜陈友福也正在院里带着众人扫雪,见二人来到,立刻笑道:“我猜你俩便会来!你们来早了,明日才开门呢。”
刘二笑答道:“我那庙里,半个香客也没有,三餐都没个着落,早盼着咱楼里的伙食了。这不雪刚停,就赶着来了。”
老掌柜指着他笑道:“少来,你那庙我可知道,比我那三间瓦房还大,怕是住着美得很吧。来都来了,先进去暖和暖和。今个儿咱就扫个雪,一会让徐师傅给大伙做酸辣汤喝。”
二人答应一声,去后面换了衣服,便来院里跟着大伙一起忙活。干至中午,便听后院里传来徐天粗犷的声音:“掌柜的,汤得了,可以开饭了!”
“好嘞!”陈友福答应一声,然后招呼院里众人道,“大家手里活都放一放吧,去喝碗热汤,馒头管够啊。”
“掌柜的圣明!”众人答应着,一窝蜂便簇拥着老掌柜朝后院跑去。
陈友福直接便被按在桌前,连帽子都跑丢了,花白的头发上冒着丝丝白气,气喘吁吁地笑道:“你们这帮猴崽子,简直要了我这条老命哟!”他喝了口热汤,喘匀了气,说道:“大家都开动吧,趁热喝!一会喝完汤,大家就都回去吧,养足了精神,咱们明天正式开工。”
众人应了声诺,便各自去打汤,不一会,满屋都是呼噜呼噜的声音。午饭过后,众人各自散去,秦川却被留了下来。明天要开张,他要跟着师父徐天去采购。
刘二只得独自离开了福庆楼。两人上工和休沐的日期并不完全一致,独自回家倒也是常有的事。他走在安平镇的街道之上,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以至于路边一个精致的蜀锦镶金承露囊躺在那里,他都没有看到。可哪知,他刚走出几步,那承露囊竟如长腿一般,跑到他的前面。可惜他心不在焉,再次无视。如是三次,那承露囊终于忍无可忍,直跑到他的脚下,将他绊了个踉跄。他这才低头一看,却原来是一个上等钱囊,虽有些破旧,却十分精致。他连忙拾起,瞧着四下无人,躲到一颗大树下,悄悄将钱囊打开条缝,往里观瞧。只见里面有半两散碎银子,还有十几枚大钱。半两银子,在当地可不算小钱了,足足够买正常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米粮。他系好承露囊,塞进怀里,也不离开,只躲在树后,有意无意地向捡到钱囊处张望。
不一会儿,只见一名头戴文生公子巾,身穿老旧长衫的年轻人出现在那里,一脸焦急地走来走去,一直低着头,似在寻找着什么。
刘二心道,怕就是此人了。他从树后转出身形,走到那人身前道:“这位公子,可是在找什么?”
那公子抬起头,先是打量了刘二两眼,随后略施一礼,焦急地道:“这位小哥,我不慎将银囊丢了,正寻得急。”
刘二又问道:“那钱囊是甚样子?”
书生答道:“不过是寻常的蜀锦承露囊罢了,镶了些许金线,看上去还算精致,倒是有些破旧了。”
刘二继续问:“想必里面有许多银钱?”
书生摇头道:“不过半两纹银罢了,另还有十八枚大钱。些许银两不值什么,只是那银囊对小生意义非凡,实丢不得!”
刘二一听,都对上了,笑着打趣道:“想必是公子心上人所赠,在意得紧?”
那公子急道:“哎呀,小生心里焦急得很,小哥莫要再消遣小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