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韵(八)(2 / 3)
从岳主任第一次跨进茶韵买茶,到现在已经一年零十一个月。期间,岳主任很少给闫艳打电话或发短信,他只动用两条腿。
进入深秋的一个午后,闫艳突然接到岳主任的短信:我在柿园度假村,你来吗?口气是委婉地邀请与征询。
闫艳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一行字,一股潮热顿时在脸上泛散开来。
恰好有一个中年女人进了茶韵,要买两斤茶。闫艳耐心地把这档生意做完,坐下来静想了四五分钟,给岳主任回了一个字:好。
一个多月前,当闫艳为赵新阳的事向岳主任打电话求助,岳主任半真半假地问闫艳怎么谢他时,她就隐约地预感到将会有这么一天。
仔细想想,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人家岳主任一个经常来茶韵买茶的,和她非亲非故,凭什么帮她这么大的忙?既然人家帮了她这么大的忙,对于他的邀约,又怎能拒绝?
闫艳刚把短信发出去,手机上就回来两个字:等你。
对于闫艳来说,岳主任这两个字有双重含义:一是告诉闫艳答应了,就不能失约。二是似乎在催促她,尽可能早些到。
尽管如此,闫艳仍不慌不忙地迎接了茶韵当天的最后一个客人。她是一个老太太,头顶发根处的头发是白发,其余的地方则全是黑色。显然,黑发是染发剂染过的,白头发是新冒出来的。
老人家买茶,并不是用来泡水喝,而是用来煮茶叶蛋,那是老人家的孙子爱吃的。
闫艳为老人家推荐了最便宜的袋装茶,一袋八两重,三十块钱。老太太仍嫌贵,“妞儿,再便宜点儿。”
生意人最不耐烦的就是这种顾客,横竖都是一个“贵”字,巴不得能一分钱不花,免费送给她才好。可今天,闫艳却变得出奇地耐心,她甚至自始至终一直面带微笑,热情地送走了自称要去别家看看的老太太,这才关了门。
从茶韵出来,闫艳并没有直接去柿园,而是又拐回家,另换了一身衣服。发现自己把这次约会看作一件极隆重的事情后,闫艳的心不免有几分慌乱。
很快,闫艳身上白色的短夹克同牛仔裤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充溢着女人味的粉红毛衫和黑色打底裤,外面罩一件过膝米色长风衣,脚上蹬一双红色半高跟软皮靴。
闫艳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脸,头发,衣服,鞋,样样都令她满意,可仍觉得似乎缺少了什么,就又在脖子上加了条红色碎花长丝巾,松松地缠绕着,愈发显出肤色的白。
闫母见她一次次地在镜子前晃,大致猜度出她的行踪,看她的目光也如那红丝巾,带着喜庆。
半个小时多一点,出租车就在柿园门口停下。